第258章 巡禮虛空（第1頁）

精靈戰(zhàn)神雙手結(jié)印，印成“接引往生印”。

其掌心浮現(xiàn)出一朵白蓮，蓮瓣由無數(shù)微小的“已履行之誓”編織而成——孩童歸還借來的石子，老兵守護(hù)最后一座城門，戀人臨終仍喚對方乳名……這些微光匯聚，竟比太陽更暖，比刀劍更利。

邪神千面之中，忽有一面流淚不止。

那淚不再是毒，而是清泉，滴落處，虛空生出青草。

“汝執(zhí)守背誓之苦，千年萬載，未曾歇息，今當(dāng)放下。”

她聲音漸柔，如母喚游子，如師導(dǎo)迷徒：“若誓已斷，何苦再持？若信已亡，何須再守？汝之存在，本為提醒，非為懲罰。今眾生已見其過，汝可歸矣。”

話音落時，白蓮飄向邪神眉心。

接觸剎那，千面巨像發(fā)出一聲悠長嘆息——非哀非怒，而是釋然。

那嘆息如風(fēng)吹散千年積塵，如雪融盡萬古寒冰。

祂的形體開始透明，九十九重黑焰化作九十九盞蓮燈，倒懸蓮臺轉(zhuǎn)為正位，緩緩沉入虛空深處，如舟歸港。

千張面孔逐一消散，最后一張閉目前，輕聲道：“……原來，被原諒，是這樣的感覺。”

精靈戰(zhàn)神未答，只將雙手緩緩放下。

白蓮隨之綻放，光華遍照十方。

所及之處，連最幽暗的維度褶皺也泛起微溫。

那些曾被邪神收集的背誓之景，并未消失，而是被光輕輕包裹，如舊傷結(jié)痂，如斷弦重續(xù)——不再刺痛，只余警示。

虛空寂靜。

再無千面低語，再無黑焰翻騰，再無毒蓮生眼。

唯有光，靜靜流淌，如河歸海。

她轉(zhuǎn)身，步履輕緩，回歸神庭行列。

身后，唯余一片澄明虛空，干凈得如同從未有過黑暗。

爾時，時織凜華端坐于萬神之座，周身光明無量，非日非月，非火非電，乃自性清凈之輝，遍照十方下界虛空。

其光所至，無有障礙。

罪域之底，墮落之淵，永夜裂谷，蝕骨荒原……一切幽暗角落，皆如晨露遇陽，自然消融。

諸般邪神、惡神，或盤踞于虛空暗面，或沉眠于界面裂隙，或游蕩于眾生妄念之間，皆于光中顯現(xiàn)本相——非猙獰可怖，實(shí)乃苦執(zhí)所化，迷妄所凝。

彼等或千面低語，或九首哀鳴，或身纏黑焰曼荼羅，或足踏破碎盟約山，或……

然光一照，其形不滅，其苦先解。

時織凜華不怒不嗔，唯以慈目觀之，以靜默攝之。

光焰如甘露，非焚其身，而潤其心；非斷其命，而醒其夢。

邪神見光，如久病者見藥，如溺水者見岸，雖本能抗拒，卻終被牽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