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風谷王國王宮地底的監獄,仿佛被時間遺忘的深淵,空氣中彌漫著金屬焦灼與魔晶碎裂的刺鼻氣味。
黑石墻壁上,刻滿的禁咒符文在幽藍魔法燈的映照下微微閃爍,像是無數雙冷漠的眼睛,注視著這座囚牢中的每一絲動靜。
鐵鏈的叮當聲與熔爐的低鳴交織成一曲永無止境的哀歌,而在這地獄般的環境中,精靈奴隸們的身影顯得格外渺小。
這些精靈,曾經是高等魔法學院的耀眼星辰,精通奧術的學者與天賦異稟的學生,如今卻被諸神賜予的魔法禁錮,化作雷加德王權下的工具。
她們被擄掠至此已有數年,地底的黑暗吞噬了時間的概念,外界的風云變幻對她們而言不過是遙不可及的幻夢,她們并不知道外界發生了什么,只是一味的勞動。
無盡的勞作早已磨平了她們的棱角,曾經明亮如星的眼眸,如今只剩空洞與麻木,仿佛靈魂已被抽干,只余一具具機械般運作的軀殼。
纖細的手指在熾熱的熔爐前翻飛,鍛造出一件件魔法裝備——長劍、護甲、護符——卻沒有一人抬頭,沒有一人回應那刺耳的命令。
雷加德站在高臺上,俯瞰著這片由他一手打造的囚牢。
他的猩紅披風在微風中獵獵作響,鑲金的王冠在魔法燈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仿佛在宣示他的無上權威。
他的目光掃過那些低頭勞作的精靈,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聲音如雷霆般炸響,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狂妄:
“你們的血、你們的魂、你們那可憐的魔法天賦,統統不過是為我雷加德的無上榮光鋪路的墊腳石!加快速度,若有一人膽敢拖延,我便讓你們明白,違逆我者,連死亡都不配擁有!”
他的聲音在監獄中回蕩,震得鐵鏈微微顫動,熔爐的火焰似乎都黯淡了幾分。
雷加德雙手環胸,眼中燃燒著自負的烈焰,仿佛整個世界都該匍匐在他的腳下。
他甚至懶得再看那些精靈一眼,在他看來,她們的沉默、她們的麻木,都是理所應當的臣服。
然而,精靈們并未如他所想那般被他的威嚴震懾。
她們依舊低頭勞作,手中的動作未停,臉上也沒有絲毫波瀾。
長久的囚禁與不眠不休的折磨,已將她們的信念碾成齏粉。
曾經,她們或許會因憤怒而掙扎,因希望而低語,但如今,鎖鏈的重量、囚衣的禁咒、以及那無盡的黑暗,已將她們的靈魂侵蝕殆盡。
她們的眼中不再有靈光閃爍,只有如死水般的空洞,機械地重復著鍛造的動作,仿佛早已忘了自己曾是自由的生靈。
但就在這麻木之中,卻有一名精靈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隨后繼續埋頭工作,伴隨著她手上一閃而過的魔法靈光,一件魔法裝備鍛造而成。
暴風谷王國的“鄉下法師”自然是看不懂精靈的高超魔法技術,他們只能辨別出裝備的好壞、是否能用,沒法知道這其中是否摻了什么后門。
……
煉獄邪龍的頭頂,烈風呼嘯,鱗片在月光下泛著冷冽的暗紅光芒。
暴風谷王國像是明白魔物軍團的北上不可抵擋,他們放棄了風暴要塞以南的全部領土,將全部的軍力龜縮在王都附近,至于風暴要塞……那地方就那么點大,易守難攻,但也容量有限,難以再額外駐軍。
芙蕾雅妮婭站得筆直,長發被風吹得微微飄動,她的眼神如鷹般銳利,注視著遠方暴風谷王國的王都方向。
時織凜華依靠著她,嘴角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風暴要塞,魔物軍團抵達暴風谷王國王都的唯一難點。”芙蕾雅妮婭的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她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夜色,直達那座屹立于斷崖隘口的堅固堡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