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完暴風谷的舊王,她的目光轉向那些被囚禁的精靈們——她們形容憔悴,身上沉重的枷鎖仿佛不僅鎖住了身體,也鎖住了靈魂。
她抬手,聲音冷冽卻清晰:“解開她們的枷鎖。”
魔物們得到命令,龐大的身軀緩緩移動,尖利的爪牙在陽光下閃著寒光。
精靈們本能地縮緊身體,眼中滿是恐懼,早已知曉魔物的殘暴,她們幾乎以為這是某種新的折磨。
然而,魔物的利爪并未刺向他們的血肉,而是精準地咬住鐵鏈,咔嚓一聲,枷鎖應聲斷裂,碎片散落在地。
精靈們愣住了,低頭看著自己重獲自由的手腕,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
那些在她們眼中只知殺戮的魔物,竟在小心翼翼地執行命令,甚至沒有一絲暴虐的痕跡。
這還是她們記憶中的魔物嗎?
時織凜華緩步走向精靈們,魔物在她身后自動分開,形成一條通道。
她注視著這些昔日高傲的族人,如今卻眼神空洞,像是被時間和苦難磨平了靈魂。
她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柔和:“你們自由了……暴風谷王國已經覆滅,你們可以……”
話到嘴邊,她卻驟然停住。
原本想說“你們可以回家了”,但這句話如鯁在喉。
精靈王朝早已在戰火中化為灰燼,月與群星的歌聲早已沉寂,所謂的“家”已經不在了。
就在此刻,精靈群中傳來一個清亮的聲音,打破了死寂:“時織?是你嗎,時織?”
時織凜華猛地抬頭,只見一個身影從精靈中沖出。
那是一位優雅的女性精靈,長發在陽光下閃著微光,碧綠的眼眸清澈如湖泊,與周圍那些麻木空洞的目光形成鮮明對比。
她的步伐輕盈卻堅定,臉上帶著一絲難以抑制的激動。
“瑟爾瓦莉絲阿姨?”時織凜華微微一怔,記憶的碎片在腦海中拼湊。
她認出了對方——瑟爾瓦莉絲·琉明琴,曾經擔任她家庭魔法教師的精靈。
那段短暫的時光里,瑟爾瓦莉絲試圖教她復雜的魔法咒文,可惜時織凜華對魔法毫無天賦,總是把咒語念得亂七八糟,最后兩人只能無奈地相視苦笑。
瑟爾瓦莉絲快步上前,眼中泛起淚光,卻依然保持著精靈的優雅。
她伸出手,似乎想觸碰時織凜華,卻又在半空停住,像是怕驚擾了什么:“真的是你……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時織凜華看著她,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罕見的柔和笑意:“阿姨,沒想到你還活著。”
她頓了頓,目光掃過周圍的精靈,聲音重新恢復冷峻:“但這里已經沒有家了。你們……愿意跟我走嗎?”
瑟爾瓦莉絲愣了一下,隨即堅定地點了點頭:“只要是你,時織,我相信你。”
接著她的目光落在時織凜華額頭,那對如王冠般盤桓的龍角在陽光下泛著幽暗的光澤,尖銳卻不失威嚴,仿佛與生俱來的王者之冕。
她眼中閃過一絲疑惑,語氣帶著小心翼翼的試探:“時織,這是……?”
時織凜華聞言,目光微微一凝,沒有立刻回答。
她伸出手,輕輕抓住瑟爾瓦莉絲的手腕,動作果斷卻不失溫柔,將那只纖細的手引向自己的額頭,放在了龍角之上。
龍角觸感冰涼,帶著一絲金屬般的質感,卻又隱隱透著生命的氣息。她的聲音低沉,平靜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沉重:“這是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