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或許是隱隱有猜測,但在亮出提煉細鹽之法后,以裴洵的閱歷,又怎會瞧不出真實意圖呢?
什么給他家歲晚送禮?
什么與長公主的賭約?
不過都是幌子罷了
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他這個人!
“裴納言何出此言?”
陳宴面不改色,平靜反問道:“下官還未及弱冠,豈生得出這般多的心眼?”
這話說的風輕云淡,好似他真是什么好人一樣
“哈哈哈哈!”
裴洵捏著胡須,眉頭輕挑,笑出了聲,饒有興致盯著某個睜眼說瞎話的小子,意味深長道:“凌厲處置陳開元、陳稚蕓,卻片葉不沾身”
“秦州戡亂一手打壓扶持之術,出神入化”
“還借前任刺史都督葬禮,收斂民心軍心之人,能沒有心眼?”
“陳掌鏡使,這話說出來難道不覺得好笑?”
這位天官府納言,對陳宴的事跡如數家珍,而這卻還僅是他了解的冰山一角而已。
解決那對陳氏姐弟,難點不在于結果,而是如何不給自己,留下骨肉相殘的惡名。
最終一個“畏罪自縊”,另一個“為子所弒”,堪稱教科書式方案。
更別提以獨孤昭嫡系的葬禮作秀,博取好名聲、有口皆碑的同時,還能令朝廷順利重新掌控秦州,民心歸附
“看來裴納言還挺關注下官的”
被“揭穿”的陳宴,意外也不意外,嘴角微微上揚,笑道。
不僅自己做足了準備,對方亦是如此,那么就可以省去相互了解的過程,順利推進下一步了
“就陳掌鏡使這事跡,老夫想不關注也難啊!”裴洵端起熱茶,淺淺抿了一口,玩味道。
頓了頓,又繼續道:“長安出了個了不得的年輕人!”
尋常世家子弟別說入他的眼了,就連進入視線都能難
但面前這位掌鏡使,從廢帝謀逆案開始,一次次“刷屏”,還做的甚是完美。
這話怎么聽著那么像,組織部來了個年輕人陳宴越聽越覺得熟悉,心中嘀咕一句,公式化地抱拳回應:“納言謬贊了!”
組織部里來了個新同志,就是太年輕了啊
他陳宴可不想步其后塵,該韜光養晦就得韜光養晦,積蓄起足夠的zz資源冗余與盟友。
“行了,言歸正傳”
裴洵并不想進行,這種流于表面的商業吹捧,隨即按了按手,重入主題說道:“如此細致的提煉細鹽之法,換作任何一個人上呈大冢宰,都是大功一件,也是天大的人情”
“偏偏你卻選擇對老夫,詳盡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