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云如同浸染墨汁的棉絮,層層疊疊地壓向大地,將最后一絲月光死死禁錮。
夜空中不見一顆星子,仿佛連光明都被這濃稠的黑暗吞噬殆盡。
明鏡司。
朱雀堂。
刑訊室。
吳喜晴獨自被綁在刑架之上,寒鐵泛著幽藍冷光。
“上官夫人,咱們又見面了!”
陳宴領著李璮、朱異、游顯等人,在享用過“宵夜”后,姍姍而歸,出現在吳喜晴的面前,招手問候。
“陳宴!”
“李璮!”
“真是小覷了你們兩個小崽子的手段!”
被死死囚禁在刑架上的吳喜晴,一雙眸子中透著猩紅,死死地盯著兩人,咬牙道。
她怎么也沒想到,這倆混蛋玩意兒的算計,是一茬接一茬的
“夫人謬贊了!”
“微末伎倆,不值一提!”
陳宴面不紅心不跳,自謙道。
“姓陳的,你告訴我,我夫君中毒身亡,是否你所為?”吳喜晴的目光如毒蛇般陰鷙,充斥著怨毒,冷冷問道。
被扔在這森冷寂靜的刑訊室的一個多時辰里,吳喜晴復盤思索著今夜所發生的樁樁件件
卻是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總感覺一切都不是偶然,是被人所設計好的
“是?!?/p>
陳宴雙手背于身后,抿唇輕笑,沒有任何猶豫,坦然承認道。
頓了頓,又反問道:“不然天下間哪有那么巧之事呢?”
“上午朝廷上才對大冢宰發難,晚上就暴斃了兩個柱國舊部”
所有巧合都是人為罷了!
大司寇做初一,他們做十五,難道不是合情合理的?
“你居然真敢承認?”
吳喜晴聞言,整個人怔住了,難以置信地望著陳宴,不解道:“就不怕我傳到老柱國的耳朵里”
她可以確定,陳宴在其中脫不了關系,卻未曾料到,此子能認得這么痛快???
但凡后面趙老柱國提審,自己如實轉達,那宇文滬與明鏡司這么多算計,不就全部落空了嗎?
他難道想不到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