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他們在,姜憶安很是放心,釣魚太慢了,不知多久才能釣上來一條,她另有安排。
水榭里有竹篾編的斗笠,原是釣魚時戴著頭上遮陽用的,姜憶安提著斗笠走出水榭,站在外邊竹橋上試了試池水的深淺,循著岸邊找了個池水清澈的淺處,脫了鞋襪挽起褲管下了水。
她從荷包里摸出幾塊松子糖,捏碎了撒到水里。
另一邊,微風(fēng)習(xí)習(xí),荷花送香,賀晉遠憑欄而坐,不一會兒,手里的魚竿便動了動。
突然有魚兒上鉤。
他凝神捏緊了魚竿,在察覺到魚鉤被咬緊了時,手腕一甩,嘩啦聲響,一條一尺多長的紅背鯉魚咬著魚鉤破水而出。
南竹石松將魚從鉤上卸下放到水榭的魚缸里,兩個小廝暫離的間隙,碧月拿著帕子上前,看著賀晉遠,柔聲道:“大少爺,您臉上濺著水了,奴婢幫您擦擦吧。”
她說著,便移步走了近來,賀晉遠面無表情地坐在原處,冷聲道:“不必,退下。”
碧月被他沉冷的語氣嚇了一跳,咬唇看了他幾眼,默默退了出去。
姜憶安收獲頗豐。
撒下松子糖后,沒多久,一群手指頭大小的黑背鯽魚便游了過來,繞著她的腳邊爭咬散落的糖渣。
她不慌不忙把斗笠當(dāng)做漁網(wǎng)放下去,再提上來時,笠底便多了一堆活蹦亂跳的小鯽魚。
不過兩刻多鐘功夫,賀晉遠的釣竿再次被魚兒咬住時,姜憶安便去而復(fù)返,提著一斗笠鯽魚回了水榭。
兩尊門神看到她手中的斗笠多了魚,不由大吃一驚。
先前他們看到大少奶奶出了水榭,不過轉(zhuǎn)眼就不見了影子,還以為大少奶奶玩耍去了,誰想到竟捉了這么多沒用的小鯽魚回來。
姜憶安抱著斗笠走到賀晉遠身邊,看到他已釣了三條一尺多長的鯉魚,驚喜得連連夸贊:“夫君這么厲害,竟然釣了這么多魚!”
她讓他坐在這里釣魚,不過是讓他散散心打發(fā)打發(fā)時間罷了,沒想到他竟是個釣魚能手。
賀晉遠淡淡笑了笑,道:“娘子去哪里了?怎么這么久才回來?”
姜憶安微微愣了一下。
她沒有離開很久吧,估摸著不過才兩刻鐘左右。
她看到他臉上有細碎的水珠,想是釣魚時濺到的,便扯了扯他的衣袖,道:“你低一下頭。”
賀晉遠微微俯身,姜憶安一手端著斗笠不便拿手帕,便用衣袖在他臉上抹了幾下。
卻不想捉魚時衣袖被水打濕了,還沒晾干呢,賀晉遠的臉沒被擦干凈,反像用濕帕子擦了一把臉。
姜憶安摸著他濕漉漉的臉,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等下,我拿帕子給夫君擦擦吧。”
賀晉遠卻微微蹙起眉頭,捉住她的衣袖,問:“娘子的衣裳怎么濕了?”
“我去捉魚了,”姜憶安把斗笠舉到他臉前,“夫君聞聞,魚腥味重嗎?”
賀晉遠雙目失明,聽覺與嗅覺變得異常靈敏,濃重的腥味熏得他臉色一白,擰眉別過頭去。
姜憶安忙把斗笠收回了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