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氏想了一想,這秦家原是和國公府有幾分交情的,與二嫂的娘家秦氏還有拐著彎的親戚,不過秦家后來落魄了,兩府間便不大走動了。
如今聽崔氏提起此事,謝氏垂下眼簾思忖了幾瞬,眉梢眼角都有了笑意。
若是這秦大人尚未婚配,那可是比夏世子還有前程,萬一女兒與那秦大人有緣結親,她會更加滿意。
“既如此,就打發人給秦老太太送張帖子,請她到府里跟老太太說說話。”
琉璃邊聽邊記,一會兒名單快要寫全了,謝氏看了幾眼,忽地發現沒將徐家記上,便道:“差點忘了徐將軍府,這賞花宴還得邀請徐夫人來,沒有她,就不熱鬧了。”
崔氏眼珠子轉了幾轉,壓低聲音說:“三嫂,聽說那徐夫人的二兒子已另娶了妻子,是真的嗎?”
徐家嫡孫的百歲宴,謝氏還親去道賀了,她低頭啜了口茶,似笑非笑地說:“正是,徐夫人原還請了大嫂去參加喜宴呢,大嫂推說身體不好,沒有去。”
崔氏抿嘴笑了笑,幸災樂禍地道:“她能去嗎?看見那徐家又娶了妻子,只怕心里難受得慌。”
謝氏聞言也冷笑了笑。
當初徐家想與國公府結親,她本也看上了那徐二公子,想將自己女兒許給他,誰想徐家求娶得卻是賀嘉舒,這讓她很是惱火了一陣。
可后來呢,那賀嘉舒放著大好的姻緣不要,非要與徐二公子退婚,她脾性這般任性古怪,連老太太都看不過去,況且,不管什么原因提出退婚,姑娘家總會被背地里議論,以后再議親都有影響。
這眼看都耽擱成老姑娘了還沒定親,以后定有她后悔痛哭的時候。
崔氏在謝氏屋里坐了半天說話,因她提醒了瑞王府的事,臨走時,謝氏讓琉璃給她拿了半斤燕窩。
崔氏喜滋滋地抱著回了自己的院子,趕緊讓紅綾把燕窩收起來,“用瓷罐裝了,莫要丟了,再有,把前兩日我給嘉瑩做的衣裳也裝起來,一并送到伯府去。”
崔氏正吩咐著,賀晉川從書塾回來,無精打采地拎著書袋進了門。
崔氏瞧見他這個樣子就生氣,狠狠數落了幾句,道:“你去瞧瞧你姐姐去,把那些燕窩和衣裳都給她捎去,再問問她這段日子怎么樣了,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
每次都是這些話,賀晉川耳朵都快起繭子了,“知道了。你要是想我姐,把我姐再接家來住著不就行了?”
崔氏將他的耳朵揪了一圈,道:“狗屁不懂,你姐身子重了,到冬月就要生了,哪能路上顛簸?可惜這賞花宴你姐來不了,不然回家熱鬧熱鬧也是好的。”
賀晉川捂著耳朵嚷了幾句,氣哼哼拎著燕窩走了。
崔氏在后邊追著叮囑道:“你去了就回來,別住下,晚上回家吃飯。”
賀晉川沒應聲,不耐煩揮了揮手,一溜煙便跑不見了影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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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思院中,天色大亮時分,姜憶安醒來時,身畔的床榻已空空如也。
聽到床帳里小姐起床的窸窣動靜,香草掀開床帳,笑著比劃幾下:“小姐,你總算醒啦,太太剛才打發人來,說讓你用過早飯,去她院里說話呢。”
姜憶安睡得好,神清氣爽地伸了個懶腰,看到香草的手語,微笑著點了點頭,“好,我等會兒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