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夫人,退婚的事,我早已與徐二公子說明原因,為何還要給你們賠禮道歉?”
徐夫人打了個(gè)酒嗝,醉眼斜睨著她,冷笑道:“你別給我掰扯這些沒用的,你提出退婚,影響了我兒子的名聲,他本該娶個(gè)侯門公府的姑娘,卻不得不娶了個(gè)出身低的破落戶,不怨你怨誰?”
她的兒媳宋氏本想進(jìn)來勸她別借酒生事,聽到這話,酸楚頓時(shí)涌上心頭,捂著臉低聲痛哭起來。
賀嘉舒心疼地看著徐夫人手里已被撕破了封皮的古書,重重深吸一口氣,與她商量道:“只要你別撕我的書,你要我怎么賠禮道歉,我賠禮就是。”
徐夫人冷笑了笑,將那古書又狠狠撕了兩頁,道:“除非你跪下給我磕三個(gè)響頭,方才能平了我心里這口氣!”
有幾位在不遠(yuǎn)處閑話的太太小姐,聽說徐夫人喝醉了酒生事,便都前后腳趕到了蘭香院。
其中幾人聽到她這些醉言醉語太不像話,便都勸道:“徐夫人,你先把賀姑娘的書放下,有話好好說。”
“兩家締結(jié)姻緣,本該是你情我愿的事,人家不愿意了便能退婚,律法都是允許的,你何苦這么想不開記恨呢?”
“是啊,這都退婚這么久了,你兒子都娶妻生子了,各自安好就是了,哪能這樣呢?你這些話,讓你兒媳婦聽見,心里是什么滋味?”
不過也有兩三個(gè)夫人冷眼旁觀,道:“這事我早有耳聞,姑娘家提出退婚的真是少見,更何況是成婚前夕退的婚,還說什么八字不合,明顯是個(gè)幌子!”
“是啊,賀二姑娘好端端的非要退婚,也難怪徐夫人心里有氣。”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豈能當(dāng)做兒戲?這事說到底,是賀二姑娘不對在先。”
聽見這些七嘴八舌的議論,徐夫人心里的火氣更大,將那古書撕了兩頁狠狠在腳底碾碎了,對賀嘉月道:“你說退婚就退婚,把我們徐家至于何地?刀子不落在你自己身上,你當(dāng)然是不知道疼的!我也不指望國公府能給我個(gè)公道,今天我就自己出了這口氣!”
勸說的太太們見她越發(fā)動(dòng)了氣,便不敢再勸了,看到徐太太這般醉酒沖動(dòng),有個(gè)太太便悄悄打發(fā)了丫鬟去戲樓那邊傳話。
眼見那古書撕了小半,賀嘉舒心如刀絞,但徐太太提出的要求,她是決然不能答應(yīng)的。
她閉了閉眼,清凌凌的眼眸淚光閃爍,雪白的貝齒咬緊嘴唇,唇畔都被咬出了血。
徐太太見她不作聲,明顯是不想與她磕頭的態(tài)度,冷冷一笑,狠聲道:“你還真以為我想讓你磕頭?就算你磕了頭,我還不想原諒你呢!還是柳姨娘說得對,你大哥克死兩任未婚妻,你大嫂只會(huì)耍橫,你姐嫁人了還要和離,一家子都不是個(gè)好的,你就算嫁進(jìn)我們將軍府,也只會(huì)帶來晦氣!”
話剛說完,只聽咻得一聲,一枚彈珠忽地劃破空氣飛來,狠狠砸中徐氏的右手手腕!
她吃痛捂住了手腕,五指一松,攥在手里的古書便呼啦掉在了地上。
賀嘉舒驚訝地轉(zhuǎn)過頭去。
只見大嫂將手里的彈弓拋回賀晉川的手里,面無表情地越過眾位圍觀的太太小姐,一把揪住徐太太的衣襟,推搡著她大步向蘭香院外走去。
一切發(fā)生得太快,圍觀的太太們都沒反應(yīng)過來,連徐太太都沒來記得喊出話來,姜憶安已單手揪著她的衣襟把她推到了院外的水榭旁。
她一只手抓著徐太太的發(fā)髻,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按著她的腦袋便往水里壓。
“是不是覺得大房沒人,什么阿貓阿狗都能過來踩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