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天色快到了正午,月照庵還沒有人送信過來,在外頭等信的小廝有些沉不住氣,到院里來提醒他:“二爺,該不會那邊出了意外吧?”
賀晉平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自信地道:“著急什么?繼續在外面等著,就算出了意外,也不用擔心。”
他早已盤算好了。
他那嫡兄雙目失明以后,耳力變得十分敏銳,聽到外面有異常的聲響,十有八九會走出房門去查看。
屆時只要他走到院中,院里那些毒蛇就會冷不防咬他一口,他也就一命嗚呼了。
就算他命大僥幸逃過了這一劫,這次計劃失敗,他也不用擔心會暴露自己。
反正他那嫡兄是在寺里遭了毒蛇,即便讓官府的人去查看,也頂多是抓幾個可疑的尼姑去例行審問。
就算官府抓走了靜慧,從她嘴里盤問出他來,他只要咬死不知情,再加之父親肯定會為他作保,事情定然不會落到他頭上來的。
這樣想著,再看一眼外面的天色,估摸著再過不久就會有嫡兄中了蛇毒的好消息傳來,他笑著摸了兩把那通房的腰,眼中都是得意之色。
院外忽然傳來一陣愈來愈近的腳步聲。
轉眼間,那腳步聲便越過庭院,來到了正房外。
還沒等守在房外的丫鬟通傳,姜憶安已氣勢洶洶地跨過門檻,冷笑著站到了賀晉平的面前。
賀晉平驀然愣住,一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然而還沒等他從要搖椅上起身,只聽咚的一下沉悶聲響,姜憶安已抬起腳來,狠狠將他連人帶椅子踹翻在地!
一切發生在轉瞬之間。
賀晉平蜷縮著身子趴在地上,眼里的得意瞬間消失不見,額頭冒出豆大的冷汗,痛苦地悶哼了幾聲。
看到他被狼狽地踹倒在地,站在旁邊的通房嚇得失聲尖叫起來。
賀晉平捂住隱隱作痛的胸腹,抬眼看向姜憶安,定了定神,咬牙道:“大嫂,無緣無故的,你為何要打我?”
姜憶安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冷笑道:“無緣無故?我真佩服你的厚臉皮,你下毒手想害死我夫君,還好意思說無緣無故?”
賀晉平怔在原地,眸色陰沉了幾分。
“原來大嫂你都知道了,現在過來打我,是為了給我那個瞎子兄長出氣。”說話間,賀晉平緊緊盯著她,膝行往前幾步,臉上擠出一個扭曲陰冷的笑容,“大嫂,你為什么對他那么好?他一個瞎子,以后既不能做官,也襲不了父親的爵位,保不準連命都活不長!大嫂何不多看我一眼,我前途無量。。。。。。”
他話未說完,姜憶安右手緊握成拳,徑直揮向他的面門。
“我夫君不過是失明而已,而你心思歹毒,手段卑劣,謀害自己的親兄長,簡直連畜生都不如!”
咔嚓一聲骨頭錯位的響聲,賀晉平的臉猛地偏向一旁,整個人重重摔倒在地上。
鮮血從鼻子迸濺而出,他頓時只覺腦袋嗡嗡作響,連呼吸都變得艱難起來。
原本還想掙扎著爬起來,可試了兩次,腿腳都像癱了似得用不上力,只能躺在地上吃痛悶哼。
半晌,他斜睨著姜憶安,勉強從喉嚨里擠出一句話來:“大嫂,你和大哥饒了我這一次吧,以后我再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