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藍星時期,人們受困于漸凍癥和末期癌癥,在星際時代,精神力紊亂癥橫空出世,這種病至今沒有治愈方法,一旦患上,就是進入死亡的倒計時。
陸圍常似乎笑了一聲:“我有分寸。”
“精神力紊亂癥而已。”陸圍常倚在床頭他遠望窗外的一點微光:“不是即死的病,有時間總會有辦法。”
“目前只有b級有緩釋劑,用在s級身上效果微乎及微。”秦知流低聲道,仿佛只有在黑暗里,才能不設防地露出一點挫敗:“我不喜歡當醫生。”
陸圍常回過頭,逆光的面容模糊不清:“s級和a級的差距,遠比a級和b級的差距大。哪怕不是這個病,作為帝國唯一的s級,也沒有醫生真正適合我。”
“這種時候就別試探了,”秦知流扯了扯嘴角,毫不留情拽過他幾縷長發,“我也是s級,你滿意了?”
陸圍常“嘶”了一聲,被拽得后仰:“下手輕點。”
秦知流松開手,和他肩并肩靠在一起:“說清楚,你的病多久了?現在什么癥狀?”
“沒多久,不到半年,幻覺我只見過三四次,反而信息素不穩定明顯些。”
“你制香為了掩蓋生理期的信息素紊亂?”
“當然。”
“最好沒騙我。”秦知流嘀咕道,“你還欠著我十七歲的生日禮物。”
柔軟的發絲垂落頸間,秦知流只覺頭頂壓下不輕的分量,耳側還伴一聲悶笑:“我說了不會忘。”
“三十二年后的超新星爆炸,我會駕駛‘采薇’帶你去看。”
……
古植物一事茲事重大,想也知道大家族得討論一陣,秦知流并不著急回研究院,他在陸圍常家住了幾天,確認這人的話有八分真實才放了心。
當醫生真不好,還要明辨是非,從患者謊言里拼湊真相。
這幾天秦知流哪兒都沒去,不是跟陸圍常對練,就是悶在屋里查閱文獻和史料,連吃飯都用營養液代替,這般夙興夜寐之下,竟真讓他找到一條新路。
秦知流舉起一張薄薄的紙,雙眸亮晶晶的:“你知道藍星古植和星植的區別嗎?”
沒等陸圍常開口,他自顧自說道:“是純凈。它們是純粹的,沒有異變基因,沒有被污染的植物。”
“古植物,可能就是精神力紊亂癥的克星。”
“給我二十年。”他是那么的胸有成竹,“不是最少,是至多,二十年,我一定會破除紊亂癥必死的結局。”
當醫生真好,面對不可逾越的關隘,也有能力放手一搏。
陸圍常笑著看他——七年過去了,秦知流好像一點沒變。他十三歲那年神秘兮兮地宣告成功,雖然不知具體是什么,但他那時的自信也像現在這樣,惹眼得不像話。
陸圍常:“二十年而已。”
秦知流瞥他:“這病瞬息萬變,別說大話。”
陸圍常輕嗤一聲:“柯蘭公爵少說也抗了六十年——柯蘭就是前任聯邦總統,我還能不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