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他對阿斯塔莫名親近的原因之一,本能不會騙他。
記憶缺失,他自己都還是個病人,遑論去醫治別人,秦知流略過這個話題:“你愿意告訴我之前的事情了?”
阿斯塔聲音里的驚訝十分敷衍:“不先聽聽你學生口中的版本?”
秦知流偷偷翻他白眼:“又要做選擇題?掉水里救媽媽還是救爸爸?我的話和他的話你究竟信誰?拜托——我是失憶,又不是當傻子!”
阿斯塔:“……”這崽子精神頭恢復得過于好了。
“我的意思是,”阿斯塔說,“你對現狀有誤解,去見諾蘭·伊文,會得到與你推理大相徑庭的答案。”
“那不重要,現在的我不認識諾蘭·伊文。”秦知流說,“我也不會在你們之間做選擇,沒有意義。”
旁人的言論永遠只是參考而已,誰都有私心,誰的主觀表達都對自己有利,比起相信哪一方,秦知流只想獲取更多信息,他會去拼湊客觀的真實。
他不愿蒙昧地活著。
心底總有份焦灼燃著火苗,秦知流卻把它藏得很好——他尚且辨不清方向,何必再丟出把柄叫人利用。
阿斯塔將他的表情盡收眼底,自然沒錯過那一閃而過的,屬于上位者的淡漠。
聰明……不,智慧的處事方式。
秦緒舟不可能是無名之輩,他無意間表現出的特質,早已勝過大多數貴族全力培養的繼承人。
那便只有一個可能,他太重要,以至于秦家把他藏得極深。
阿斯塔玩笑道:“也就是說,不論你學生說什么,你也愿意信我的版本?”
“看在你這些天的盡心陪護下,稍微偏向你一瞇瞇。”秦知流拇指食指并起,中間是一段極小的縫隙,“只偏這么多哦。”
“就這么一點兒?”
“誰讓你一直不跟我說實話。”
……身世成謎的小崽子,簡直倒反天罡。阿斯塔無奈一笑,心情竟少有的輕松。
小崽子又開始提要求:“你見不見他我不管,反正你要送我,談完了也要接我。”
阿斯塔揚眉:“我會專門找人……”
“不行!”秦知流直接打斷,他扁扁嘴,“我不認識人也不認識路,我還看不見他們,而且,誰能保證聊天一定愉快呀,你不來,有人欺負我怎么辦?”
一通熟練的道德綁架式撒嬌,阿斯塔深深嘆了口氣,果然妥協:“……行,送你,你會用光腦,聊好了給我打通訊,我再去接你。”
秦知流歡呼,又被阿斯塔鎮壓:“養好精神,睡覺去。”
阿斯塔守著秦知流直到他睡著,不由得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