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骨將攻擊受挫,魂火波動的一瞬,林凡眼中厲色一閃,左手并指如劍,指尖一點灰芒乍現,如同毒龍出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點向近在咫尺的骨劍骨將眼眶中的魂火!
“太虛——寂滅指!”
這一指,凝聚了他對“太虛”中“歸墟”、“寂滅”道韻的領悟,雖未動用混沌道劍本體,但其寂滅萬法、終結一切的意韻,已初具雛形。指尖灰芒仿佛能吞噬光線,帶著讓魂火都為之戰栗的死亡氣息。
骨劍骨將驚駭欲絕,想要閃避已然不及,只能拼命側頭,同時揮動骨劍格擋。
“嗤——!”
灰芒擦著它的顱骨邊緣掠過,并未直接命中魂火。但就在擦過的剎那,林凡指尖灰芒微微一漲,一絲細微卻精純無比的“寂滅”道韻,如同附骨之疽,順著顱骨的裂縫,鉆入了它的魂火之中!
“嗷——!!!”
骨劍骨將發出一聲凄厲無比的靈魂尖嘯,眼眶中的幽綠魂火如同被潑了滾油的火焰,猛地一漲,隨即瘋狂搖曳、黯淡,顏色從幽綠迅速轉為灰白!它龐大的身軀劇烈顫抖,骨骼發出“咔嚓咔嚓”的碎裂聲,持劍的骨臂無力垂下。
雖然沒有立刻斃命,但其魂火本源已被“寂滅”道韻侵蝕,實力大損,瀕臨崩潰。
林凡得勢不饒人,秋水劍化作一道流光,趁其魂火不穩,自其眼眶一穿而過!
“噗!”
幽綠魂火徹底熄滅,骨劍骨將龐大的身軀轟然倒塌,散落成一堆淡金色的碎骨,再無動靜。
一具金丹骨將,隕落!
“吼!!”另外兩具骨將發出暴怒的咆哮,魂火瘋狂跳動。它們似乎被同伴的死亡徹底激怒,不再講究配合,同時瘋狂撲向林凡!骨刀力劈華山,骨矛毒龍出洞,帶著同歸于盡的氣勢,要將林凡撕碎。
“來得好!”林凡長嘯一聲,不退反進,秋水劍化作漫天劍影,與兩具骨將戰在一處。他身法飄忽,劍光凌厲,太虛之力流轉不息,時而“化生”卸力,時而“歸元”破甲,時而“寂滅”侵蝕魂火,將兩具骨將死死壓制。
與此同時,另一邊,骷髏兵對圓陣的沖擊也達到了高潮。
二十四具筑基期的骷髏兵,如同潮水般涌來,它們揮動著銹蝕的刀劍骨矛,悍不畏死地沖擊著石岳布下的土黃色真元護壁。護壁劇烈波動,發出“咚咚”的悶響。這些骷髏兵單體實力不強,但數量眾多,且攻擊中帶著陰煞死氣,不斷侵蝕、消耗著護壁的能量。
“殺!”厲鋒與蕭寒同時出手。厲鋒身如鬼魅,劍光如同閃電,在骷髏兵中穿梭,每一劍都精準地刺碎一具骷髏的眼眶,熄滅其魂火。他的劍,快、準、狠,專攻一點,效率極高。蕭寒則劍勢沉穩,劍光如同匹練橫掃,往往一劍便能斬碎數具骷髏的骨骼,清出一片空地。兩人一巧一力,配合默契,將靠近的骷髏兵不斷斬殺。
柳依依與墨軒也沒閑著。柳依依不斷彈出各種藥粉,雖然對骷髏效果不大,但她取出幾枚特制的“陽炎符”,激發后化作一團團熾熱的金色火焰,對陰邪之物有極強克制,暫時逼退了數具骷髏。墨軒則不斷修補、加固防御陣法,同時拋出一枚枚一次性攻擊陣盤,如“地刺陣”、“金刃陣”,在骷髏群中爆發,造成可觀的殺傷。
冷凝霜雖未直接參與對骷髏兵的清剿,但她始終以冰魄劍氣護持圓陣外圍,寒氣彌漫,讓靠近的骷髏兵動作僵硬,骨骼表面凝結冰霜,防御力大降,為厲鋒、蕭寒的斬殺創造了有利條件。那三名受傷的弟子,在柳依依的丹藥治療下,也勉強恢復了一些戰力,各自祭出法器,從陣內輔助攻擊,雖然威力有限,但也能分擔一些壓力。
戰斗激烈而殘酷。骷髏兵不知恐懼,前赴后繼,雖然不斷被斬殺,但圓陣承受的壓力也越來越大。石岳額頭青筋暴起,真元消耗劇烈。厲鋒與蕭寒身上也添了幾道傷口,是被骷髏兵骨刃上所附陰煞死氣所傷,雖不致命,但也影響了戰力。柳依依的符箓、墨軒的陣盤都在快速消耗。
“林師兄,盡快解決那兩具骨將!我們這邊快頂不住了!”石岳怒吼,一拳震碎一具試圖攀爬護壁的骷髏,但護壁光芒已黯淡了大半。
林凡自然也注意到了這邊的困境。他眼中寒光一閃,知道不能再拖延了。
“太虛——歸元一劍!”
他驟然舍棄了與兩具骨將的纏斗,身形向后飄退數丈,手中秋水劍緩緩抬起,劍尖指向那兩具瘋狂追來的骨將。一股漠視一切、破滅萬法的至高意韻,再次從他身上升騰而起。劍身之上,水光內斂,只有一點深邃到極致的灰芒,在劍尖凝聚、旋轉,仿佛一個微型的混沌歸墟漩渦。
兩具骨將追擊的腳步猛然一頓,眼眶中的魂火劇烈顫抖,竟本能地感到了致命的威脅!但它們被命令與殺戮本能驅使,只是略微遲疑,便再次嘶吼著撲上,骨刀與骨矛帶著畢生之力,狠狠轟向林凡。
“斬!”
林凡口中輕吐一字,秋水劍向前,輕輕一送。
那道灰芒,無聲無息地離劍飛出,初時細如發絲,迎風便漲,化作一道尺許長的灰蒙蒙劍影。劍影所過之處,空間仿佛被無形之力撫平,混亂的劍意、陰煞、死氣,盡數歸于平靜,或者說,歸于“無”。
灰蒙蒙劍影,與骨刀的厚重刀罡、骨矛的陰毒灰氣,輕輕觸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