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塵埃稍定。爆炸核心處,已徹底被巨石和凝固的巖漿封死,形成一個巨大的塌陷區。石破天與幽殿高手灰頭土臉地從廢墟中沖出,兩人護身法寶光芒黯淡,嘴角溢血,顯然在剛才的爆炸中也受了不輕的傷,模樣狼狽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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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讓他自爆了!”石破天臉色鐵青,一拳轟在旁邊的巨石上,將其打得粉碎。他神識瘋狂掃過廢墟,卻只感應到一片混亂的能量殘渣和死寂,再無林凡的半點生機氣息。在那種威力的自爆中心,又被無數萬噸巨石掩埋,即便是金丹修士,也絕無生還可能。
“自爆本命飛劍,威力確實驚人,他自己也絕無幸理。”幽殿高手聲音沙啞,面具下的眼神陰晴不定,“只是……那枚留影石……”
“定已在爆炸中灰飛煙滅!”石破天打斷他,斬釘截鐵,但眼中閃過一絲疑慮。那么近的距離,那般恐怖的爆炸,留影石這種脆弱的玉質物品,怎么可能保存下來?但他心中總有一絲不安。
“此地不宜久留,爆炸動靜太大,恐怕已驚動外界。必須立刻清理痕跡,轉移‘黃泉幡’!”炎烈也從后面趕了上來,臉色蒼白,帶著后怕。地火暴動加上飛劍自爆,差點把他埋在里面。
“走!”石破天當機立斷,三人再也顧不得搜尋,化作三道遁光,沖向上方,迅速清理戰場,轉移那未完成的九幽黃泉幡雛形和重要物資。至于林凡的“尸體”和可能存在的留影石碎片,已被深深埋在地底,與無數碎石巖漿混為一體,難以找尋了。
地窟重歸死寂,只有巖漿冷卻的嗤嗤聲,和碎石不時滑落的簌簌聲。
然而,在深達百丈的塌陷區最底部,一片被厚重巖層和凝固巖漿隔絕的狹小空間內。一點微弱的、幾乎與巖石融為一體的灰蒙蒙光芒,正緩緩閃爍著。
光芒之中,林凡渾身浴血,氣息微弱到極致,如同風中之燭。他胸前佩戴的一枚古樸龜甲,正發出最后一絲黯淡的光芒,隨即“咔嚓”一聲,碎裂成數塊。這是他從一處古修洞府中得到的殘破護身符“玄龜甲”,僅能抵擋一次致命攻擊,此刻已徹底報廢。
在最后關頭,他引爆流云劍制造混亂和毀滅沖擊,同時激發了這枚保命龜甲,并全力施展“太虛斂息術”與“玄水龍鱗”中領悟的一絲“水融于物”的隱匿神通,將自己與周圍巖石、巖漿的氣息短暫同化,險之又險地避開了爆炸核心與塌方,墜入了這處因爆炸形成的、尚未完全塌實的縫隙中。
“咳咳……”林凡咳出幾口夾雜著內臟碎片的黑血,眼前陣陣發黑。自爆本命飛劍,心神相連,讓他神魂遭受重創,識海如同被撕裂。肉身的傷勢更是慘不忍睹,經脈多處斷裂,骨骼不知碎了多少,丹田內的太虛金丹黯淡無光,旋轉近乎停滯。唯有那枚混沌劍胚,依舊在緩緩吞吐著微弱的混沌之氣,護住他最后一絲心脈不滅。
他顫抖著手,艱難地抬起,掌心緊緊握著那枚滾燙的留影石。石體表面布滿裂痕,靈光黯淡,但核心的留影陣法似乎并未完全損毀。這是他用命換來的證據!
“不能……死在這里……”林凡咬破舌尖,劇痛讓他精神一振。他顫抖著取出一枚珍藏的、得自劍冢秘境的“生生造化丹”服下,又取出宗主賜予的“九轉還玉膏”,胡亂涂抹在傷口。丹藥與藥膏化開,磅礴的藥力與生機涌入殘破的身軀,勉強吊住了他最后一口氣。
他必須立刻離開這里!石破天他們很可能去而復返,或者青云宗的人被爆炸驚動趕來探查。無論哪一方先找到他,以他現在的狀態,都絕無幸理!
他強忍著非人的劇痛,一點點挪動身體,靠著巖壁坐起。神識微弱地散開,探查周圍。這是一條因爆炸產生的、通向地底更深處的裂縫,不知通往何方,幽深黑暗,散發著濃郁的陰氣與淡淡的地火余溫。
“只有……這條路了……”林凡看了一眼頭頂被完全封死的甬道,苦笑一聲。他勉強催動一絲太虛真元,包裹住留影石和自己,如同最笨拙的蟲子,向著那黑暗幽深、不知吉兇的裂縫深處,艱難地爬去。
身后,只留下一道蜿蜒的、觸目驚心的血痕,很快便被落下的塵埃覆蓋。
鬼哭澗深處,重歸死寂。唯有地火在巖層下無聲流淌,仿佛在醞釀著下一次更猛烈的噴發。而一場席卷整個青云宗,乃至更廣闊天地的風暴,已因這枚染血的留影石,悄然拉開了序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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