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門大比塵埃落定,林凡的名字如同長了翅膀,迅速傳遍了青云宗內外門。煉氣八層奪得魁首,身負云水、月華兩種玄妙劍意,更是被內門玄嶂峰主親自收入門下,這任何一樁都足以引起轟動,如今集于一人之身,林凡瞬間成為了宗門內最炙手可熱的新星。
不過,林凡本人卻異常低調。大比結束后,他婉拒了所有或真誠或試探的拜訪道賀,在執事弟子的引領下,低調地辦理了進入內門玄嶂峰的手續,領取了魁首獎勵——包括那枚至關重要的筑基丹、上百塊上品靈石以及五千宗門貢獻點。
他沒有立刻前往玄嶂峰報到,而是選擇先回了一趟青云崖的洞府。洞府依舊,但再次回到這里,心境已然不同。他仔細整理了此次秘境和大比的收獲,將得自云水散人的物品妥善藏好,只將常用的流云劍、丹藥、靈石等物放入新的儲物袋。
三日后,一道傳訊符飛入洞府,是刑罰殿執事傳來的消息:洗劍池已準備妥當,請魁首林凡即刻前往主峰后山禁地。
“洗劍池……”林凡眼中閃過一絲期待。據傳,洗劍池并非真正的池水,而是一處天然形成的劍意秘境,池中蘊含著青云宗歷代劍修大能留下的劍意烙印與感悟,對劍修而言是無上機緣,不僅能淬煉劍心,提升劍道感悟,甚至有可能引動自身劍意蛻變。
他收拾心情,御劍直奔主峰后山。穿過層層云霧和嚴密守衛,在一處幽深的山谷入口落下。山谷入口處,一位身穿灰袍、氣息如同普通人般的老者靜坐在一塊青石上,仿佛與周圍山石融為一體。
林凡不敢怠慢,上前恭敬行禮:“弟子林凡,奉令前來洗劍池感悟?!?/p>
灰袍老者緩緩睜開眼,目光渾濁,卻仿佛能看透人心。他瞥了林凡一眼,微微頷首,聲音沙啞道:“進去吧。池中三日,外界一瞬。能得多少,看你造化。莫要貪多,謹守本心?!闭f罷,揮了揮手,山谷入口的云霧緩緩散開,露出一條僅容一人通過的小徑。
“多謝前輩指點。”林凡再次行禮,深吸一口氣,邁步踏入小徑。
一入山谷,景象驟變。外界的光線、聲音仿佛瞬間被隔絕,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朦朧的、仿佛由無數細微劍氣組成的混沌空間。空氣中彌漫著凌厲、縹緲、厚重、森寒等種種截然不同的劍意氣息,相互交織,卻又奇異地共存。
山谷中央,并非水池,而是一片氤氳著七彩霞光的平地,霞光流轉,隱約可見其中有點點如同星輝般的劍意烙印沉浮閃爍。這里,便是洗劍池的核心區域。
林凡剛踏入這片區域,便感到周身毛孔舒張,識海中那縷云水劍意雛形和月華劍意種子竟自行活躍起來,與周圍無處不在的劍意氣息產生了微妙的共鳴。一道道或強或弱的劍意感悟,如同涓涓細流,試圖涌入他的心神。
他謹記灰袍老者的告誡,并未急于吸收,而是盤膝坐下,抱元守一,先將自身狀態調整到最佳,隨后才緩緩放開心神,小心翼翼地引導著與自身最為契合的幾縷劍意氣息靠近。
最先感應到的,是一股浩蕩磅礴、猶如天河倒懸的劍意,充滿了“水”的至柔與至剛,與他的云水劍意隱隱呼應。林凡沉浸其中,仿佛看到一條大河奔流不息,時而溫柔滋養萬物,時而咆哮摧毀一切,對“水”之劍道的理解瞬間加深了許多。
隨后,一縷清冷孤高、如月光灑落大地的劍意被他捕捉,這縷劍意精純無比,遠超他自身那微弱的一絲,讓他對月華之力的運用有了新的明悟,識海中那月華靈泉的倒影似乎都凝實了一絲。
他還感受到了輕靈變幻的“風”之劍意、厚重沉穩的“山”之劍意、熾熱爆烈的“火”之劍意、生機勃勃的“木”之劍意……種種劍意,如同一位位無聲的老師,向他展示著劍道的浩瀚與多姿。
林凡如饑似渴地吸收著這些感悟,但并未迷失。他始終以自身的云水劍意為根基,以月華劍意為輔,如同海綿吸水,卻又有所篩選,只取那些能滋養、壯大自身劍道的部分,將其融入自身的理解之中。
他的心神完全沉浸在劍道的海洋里,忘記了時間的流逝。識海中,那縷云水劍意雛形在不斷吸收、融合、提煉外界的感悟后,變得越來越凝實,越來越靈動,仿佛一條真正的云水之龍在翻騰嬉戲。而那月華劍意種子,也如同得到滋養的嫩芽,悄然生長。
不知過了多久,林凡感到自身的劍意感悟達到了一個飽和的臨界點。他心念一動,開始嘗試將云水劍意與月華劍意進行更深層次的融合。
云水變幻,月華清冷。兩者看似不同,卻都蘊含著“柔”、“幻”、“凈”的特質。在洗劍池這特殊的環境中,在無數前輩劍意烙印的啟迪下,林凡福至心靈,開始嘗試將月華的“凈化”與“清冷”之意,融入云水的“綿密”與“滲透”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