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為正式峰主,手握實權,得宗門厚賜,天劍峰上下歸心,看似一切順遂,但林凡心中那根弦,卻繃得更緊了。幽殿如同懸頂之劍,不知何時會落下。而自身的實力,才是應對一切危機的根本。劍冢秘境開啟在即,那是機緣,更是考驗。他必須在進入之前,將自身狀態(tài)調整到巔峰,甚至……嘗試突破。
靜室之內,禁制全開。林凡盤膝而坐,面前擺放著數樣物事:那枚得自金煞鐵骨猿、蘊含著磅礴而狂暴金煞妖力的五階妖丹;那幾塊癸三遺留、散發(fā)著精純幽冥死氣的“幽冥鬼骨”殘片;以及宗主賞賜的、輔助修煉的極品丹藥“玄元凝金丹”與“紫府護神丹”。
尋常修士,面對這兩種屬性極端、充滿侵蝕破壞性的異種能量,避之唯恐不及,遑論吸收煉化。即便是金丹修士,想要煉化這五階妖丹,也需輔以大量溫和靈藥,布下中和陣法,耗時數月乃至數年,小心翼翼,徐徐圖之,以防煞氣反噬,走火入魔。至于幽冥鬼骨,更是邪道之物,其中死氣對生靈有害,正道修士碰都不會碰。
但林凡身負太虛之力,其包容、化生、返本還源的特性,讓他看到了另一種可能。他要以自身為熔爐,以太虛金丹為核心,將這兩種截然不同、甚至相互沖突的力量,強行熔煉、吸收,化為己用!這是一條極為兇險的道路,一旦失控,輕則經脈盡毀,重則魂飛魄散。但若能成功,收獲也將難以估量,不僅修為可突飛猛進,肉身神魂將得到前所未有的淬煉,更可加深對“金”、“煞”、“死寂”等法則碎片的感悟,夯實太虛之道的根基。
“修行之路,本就是逆天而行,奪天地造化。若因畏難而裹足不前,何談窺得大道?”林凡眼中閃過決絕。他將自身狀態(tài)調整到最佳,又服下一粒紫府護神丹,穩(wěn)固心神,抵御外魔。然后,深吸一口氣,雙手緩緩抬起,左手虛握妖丹,右手籠罩骨片。
“太虛歸元,萬法歸宗!”
心中默念法訣,體內太虛金丹驟然加速旋轉,灰蒙蒙的混沌真元奔涌而出,分為兩股,一股溫和醇厚,包裹住左手掌心的金煞妖丹;一股沉凝深邃,籠罩了右手上的幽冥鬼骨殘片。
“嗡——!”
妖丹與骨片同時震動!金煞妖丹爆發(fā)出刺目的暗金光芒,一股鋒銳、暴戾、充滿蠻荒氣息的妖力洶涌而出,化作無數細小的暗金利刃,瘋狂沖擊、切割著林凡的真元,想要掙脫束縛,撕裂他的手掌經脈!與此同時,幽冥鬼骨殘片則升騰起冰冷的黑氣,絲絲縷縷,無聲無息,卻帶著極致的陰寒與死寂,仿佛要凍結靈魂,侵蝕生機,向著林凡的右手乃至全身蔓延!
兩股力量,一陽一陰,一剛一柔,一暴烈一陰毒,同時爆發(fā),如同兩條被困的惡龍,在林凡掌中瘋狂掙扎,試圖反噬其主!靜室內溫度驟降,空氣仿佛凝固,一半充斥著鋒銳的割裂感,一半彌漫著死寂的冰寒。
林凡身軀劇震,臉色瞬間變得蒼白,額頭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滾落。左手掌心傳來撕裂般的劇痛,仿佛有無數把小刀在攪動;右手則如同握住了一塊萬載寒冰,冰冷刺骨,直透神魂。兩股截然不同的力量沖擊著他的肉身與經脈,更試圖侵入他的識海,撼動他的心神。
“鎮(zhèn)!”
他低喝一聲,緊守靈臺一點清明,紫府護神丹的藥力化作清涼氣流,護住神魂。太虛金丹光芒大盛,混沌色的真元源源不斷涌出,如同最堅韌的磨盤,又如同最深沉的漩渦,將兩股狂暴的力量死死束縛、包裹、拖拽向丹田方向。
過程緩慢而痛苦。金煞妖力被太虛真元包裹、磨蝕,其中暴戾的妖獸意志和純粹的庚金銳氣被一點點剝離、凈化,化作最精純的、帶著無堅不摧意蘊的金行能量,緩緩融入太虛金丹。金丹表面,那原本極淡的金色紋路,開始變得清晰、明亮,仿佛鍍上了一層暗金光澤,旋轉之間,隱隱有鋒銳之氣透出。
幽冥死氣則更加難纏,其侵蝕、同化的特性極強。太虛真元與它接觸,如同冰與火的交鋒,相互消磨。林凡感覺自己的右手乃至半邊身體都漸漸麻木,血液流速變緩,生機仿佛在流逝。但他咬牙堅持,將太虛之力的“化生”特性催發(fā)到極致,強行解析、轉化這股死寂之力。死寂的盡頭是寂滅,亦是另一種形式的“無”,是“太虛”包容的范疇。漸漸地,那冰冷的死氣中,最精粹的一絲“寂滅”、“終結”道韻被剝離出來,同樣被太虛金丹吸收。金丹之上,除了金色紋路,又多了一絲極淡的、若不仔細看幾乎無法察覺的幽暗紋路,仿佛代表著萬物終焉的歸宿。
這是一個水磨工夫,更是一場意志與痛苦的較量。林凡如同置身于冰火兩重天,一邊是萬刃加身,一邊是凍徹骨髓,神魂還要承受兩種極端意志的沖擊。他渾身顫抖,皮膚下時而泛起金屬光澤,時而籠罩一層死灰,嘴角不斷溢出鮮血,那是經脈受損的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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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心志如鐵,任憑痛苦如同潮水般沖擊,我自巋然不動。太虛金丹在兩種力量的灌注下,緩緩旋轉,體積似乎隱隱增大了一絲,顏色也更加深邃混沌,其中蘊含的能量磅礴了數倍不止!而他的肉身,在這兩種極端力量的淬煉下,也在發(fā)生著驚人的蛻變。骨骼變得更加致密,隱隱透出玉質光澤;經脈在破損與修復中不斷拓寬、強韌;氣血如同汞漿,流動間隱隱發(fā)出嘩啦聲響。
不知過了多久,仿佛一個世紀般漫長。左手掌心的金煞妖丹,光芒徹底黯淡,體積縮小了近半,變得如同普通頑石;右手上的幽冥鬼骨殘片,則徹底失去了所有光澤,化作灰白的粉末,從指縫間簌簌落下。
“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