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宗位于大陸東南,而墜龍淵遠在西北,相距何止十萬里。即便以林凡四人金丹期的遁速,不借助遠距離傳送陣,也需月余時間方能抵達。
一路向西,山川地貌逐漸變化,靈氣雖依舊充沛,卻多了一絲蠻荒蒼涼之意。人族城池變得稀疏,更多是廣袤的原始叢林、險峻的連綿山脈,其中妖獸氣息縱橫,不乏堪比金丹甚至更強大的存在。四人謹慎而行,避開一些明顯有強大妖王盤踞的區域,偶爾也會出手斬殺一些不開眼襲擊的低階妖獸,磨礪術法。
途中,林凡并未隱瞞墜龍淵之行的主要目的(探查可能存在的封印節點),但關于“古魔”及宗主囑托的更深層機密則暫且未提。周元三人皆是可信之輩,聽聞與上古魔劫及封印相關,神色皆肅然,深知責任重大。
一月后,四人風塵仆仆地抵達了西北域邊陲。遠遠望去,天際盡頭仿佛塌陷下去一塊,彌漫著終年不散的灰黑色煞氣與空間漣漪,給人一種心悸之感。那里,便是絕地墜龍淵的外圍區域。
而在墜龍淵外圍約千里處,一座依山而建的巨大坊市,如同匍匐在蠻荒大地上的巨獸,出現在四人視野中。坊市沒有城墻,各式各樣的建筑雜亂無章地蔓延開來,有巨石壘砌的粗獷石屋,有法器幻化的精致樓閣,更有直接開辟在山壁上的洞府。無數道強弱不一的氣息混雜其中,人族修士、半妖、甚至一些化形不全的妖修隨處可見,空氣中彌漫著血腥、煞氣以及一種赤裸裸的弱肉強食的法則氣息。
這里,便是進入墜龍淵前最重要的補給與信息集散地——龍淵坊市。
“好重的煞氣,此地龍蛇混雜,大家小心?!敝茉啔v最豐,沉聲提醒。他金丹后期的修為在此地雖算高手,但坊市深處隱隱有幾道氣息晦澀深沉,令人忌憚。
四人收斂氣息,化作普通金丹修士的模樣,落入坊市入口。嘈雜的聲浪瞬間將他們淹沒。叫賣聲、爭吵聲、妖獸嘶吼聲不絕于耳。街道兩旁擺滿了地攤,售賣的東西五花八門,有從墜龍淵外圍采來的沾染龍煞之氣的靈草礦石,有各種妖獸材料、內丹,甚至還有一些來路不明、煞氣繚繞的法器殘片。
“上好的龍血苔!剛采的,只要一百靈石!”
“殘缺上古玉簡,疑似丹方,價高者得!”
“組隊探索黑風澗,缺一位精通陣法的道友!”
林凡目光掃過,心中微凜。這坊市的混亂程度超乎想象,幾乎沒有任何秩序可言,全憑實力說話。他暗中運轉《太虛鎮魔策》,靈覺散開,能清晰地感受到無數道或貪婪、或陰冷、或充滿殺意的神識在暗中掃視著每一個新來的“肥羊”。
“先找個地方落腳,打探消息。”林凡低聲道。當務之急是了解墜龍淵最新的情況,尤其是關于可能存在的封印節點的任何線索。
他們沿著嘈雜的街道前行,最終選擇了一家看起來規模較大、名為“龍息客棧”的石樓??蜅U乒袷莻€獨眼老者,氣息陰冷,竟是金丹中期修為,看到林凡四人,獨眼中閃過一絲精光,皮笑肉不笑地道:“四位客官,住店?本店有甲、乙、丙三等洞府,價格不同,靈氣與安全系數自然也不同?!?/p>
林凡直接拋出一袋中品靈石:“兩間甲等洞府,要安靜的。”
獨眼掌柜掂了掂靈石袋,臉上笑容真切了幾分:“甲等洞府一日五百靈石,概不賒欠。另外,坊市內禁止私斗,但出了客棧,生死各安天命。這是規矩。”他意味深長地補充了一句。
付了靈石,拿到禁制令牌,四人來到客棧后山開辟的甲等洞府。洞府內靈氣果然濃郁不少,且有不錯的隔絕禁制。
安頓下來后,周元道:“我去坊市的酒肆茶樓轉轉,那里是消息最靈通的地方?!彼涷灷系剑朴诖说馈?/p>
蘇茹則道:“我去幾家大的商鋪看看,購買一些墜龍淵特有的解毒、避煞丹藥,順便探探口風。”
張瀾拍了拍胸膛:“我守著洞府,林師弟你安心打坐便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