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象升這個年輕人,確實讓他有些意外。
今日校場操演,這個書生站在五百士卒前,不拿花名冊,竟能一一叫出每個士兵的名字。
有個瘦弱的新兵動作生疏,盧象升親自上前,手把手地幫他調整火銃的姿勢——這可不是尋常武將作派。
“朕要的,就是這樣能與士卒同甘苦的將才。”
崇禎放下轎簾,指尖在膝上輕叩。
他想起半月前,盧象升呈上的那封奏疏:“練軍先練心,強兵先強將”。
當時還有閣老譏諷這是書生之見,可今日親眼所見那五百人的教導隊,到底不一樣。
同樣是持銃列陣,這些士兵眼神里有種別樣的精氣神,動作整齊劃一,連裝填火藥的速度都快上三分。
最難得的是盧象升呈上的那本小冊子——上面用工楷寫著《教導隊訓規》,除了有自己編寫的操典條例的內容外,竟還有“官兵同灶”“傷病必訪”這些細枝末節。
崇禎翻到某一頁時停了停,上面寫著:“把總以上軍官,須熟記所部士卒姓名籍貫。”
難怪。
他微微頷首。
轎子輕輕搖晃,崇禎望著窗外流轉的暮色。
這五百人就像一粒種子——是他親手埋下的種子。
若這五百人能帶出五千人,五千人能帶出五萬人……
崇禎不自覺地坐直了身子。
待到那時,何愁關外建虜不破?
何愁流寇不平?
崇禎輕輕舒了口氣,多日來緊鎖的眉宇終于松動了些。
這支正在成型的新軍,就像暗夜里透進來的第一縷晨光。
雖然微弱,卻讓他看到了希望。
“回宮。”
崇禎對簾外吩咐道,聲音里帶著許久未有的輕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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