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退出寢殿,對候在外面的陳鋒低聲道:“去請林老,還有太醫院那位最擅長安神養氣、且絕對可靠的劉太醫,明日一早,來為王妃請脈。記住,要悄悄進行,不要驚動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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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王爺。”陳鋒領命,看著自家王爺眉宇間那抹化不開的憂色,心中也是一沉。
深夜,京城某處更深、更隱蔽的地下祭壇。
這里比之前的枯井密室更加陰森可怖。祭壇中央,不再只是神像,而是擺放著一口巨大的、以不知名黑色金屬鑄成的棺材。棺材表面刻滿了扭曲蠕動、仿佛活物般的符文,散發出令人靈魂戰栗的邪惡氣息。
幽冥宗宗主依舊籠罩在黑霧中,盤坐在棺材前。他的面前,懸浮著三只色澤暗紅、近乎透明、只有米粒大小的詭異飛蟲。飛蟲緩緩振翅,散發出微弱卻令人極度不適的波動。
“瘟婆,你的‘噬魂蠱’,似乎效果不錯。”宗主的聲音帶著一絲滿意的嘶啞,“連源蠱之主,都未能立刻察覺。”
祭壇陰影中,那個佝僂的老嫗——瘟婆,發出桀桀的怪笑:“宗主過譽。這‘噬魂蠱’乃老身耗費三十年心血,以萬千怨魂為引,混合了七種絕毒蠱蟲的精魄,又借了‘圣棺’的幽冥死氣滋養,方才煉成這三只母蠱。它們無形無質,專噬生靈精氣神三寶中的‘神’,初期只會讓人感到疲倦、恍惚,極難察覺。待其悄然扎根,與宿主神魂相融,便是大羅金仙,也難逃魂飛魄散之局!除非……”
“除非什么?”宗主問。
“除非宿主的神魂力量,遠超‘噬魂蠱’的侵蝕速度,或者……有同等級別的、偏向生命與凈化的力量,長時間持續沖刷護持。”瘟婆眼中閃爍著惡毒與忌憚,“那秦湘湘身負源蠱之力,生機磅礴,更兼修有古怪的凈化靈蘊,對蠱蟲抗性極強。老身也是冒險,趁著那日朱雀門外人氣鼎盛、她心神略分之際,才讓子蠱趁虛而入,且只敢注入最微弱的引子。如今看來,引子已然種下,正在緩慢生效。但想要徹底功成,恐怕……還需時日,且不能被她發現端倪。”
宗主沉默片刻,黑霧微微波動:“無妨。本座要的,就是這‘緩慢’。太快了,反而容易引起警覺。讓她在‘不知不覺’中,日漸衰弱,神魂受損,最終……要么成為一具空殼,要么,在極度的虛弱中,對源蠱之力的掌控出現破綻……”
他的聲音愈發冰冷:“屆時,才是本座出手,奪取源蠱,完成圣宗千年大計之時!祁瑾晏……哼,待他失去最大的依仗,悲痛欲絕之際,本座會讓他知道,何為真正的絕望!”
瘟婆躬身:“宗主英明。老身會繼續小心操控母蠱,緩慢催發。只是……那秦湘湘感知敏銳,需防她提前察覺。”
“所以,我們需要給她找點‘事’做,分散她的注意力。”宗主緩緩道,“南疆那邊,‘種子’已經埋下。很快,就會有好消息傳來了。到時候,看她還有多少精力,來關注自身這點‘小小’的不適。”
祭壇中,回蕩著低沉而充滿惡意的笑聲。
鸞和宮,次日清晨。
秦湘湘從深度調息中醒來,那種疲憊感似乎減輕了些,但神魂深處那一絲若有若無的滯澀與虛弱感,依舊存在,如同附骨之疽。
林老和劉太醫已被祁瑾晏以“王妃近日操勞,請個平安脈”為由,請了過來。
秦湘湘知道瞞不過,也便配合。兩位太醫輪流診脈,望聞問切,極為仔細。
脈象顯示,王妃身體康健,氣血充盈,甚至比尋常武者還要旺盛,并無任何病征。只是……林老捻著胡須,沉吟道:“娘娘脈象雖健,但‘神’似乎略有不足,可是近日思慮過度,未能安眠?”
劉太醫也點頭:“確有此感。娘娘還需放寬心懷,少思少慮,或許輔以一些安神定志的湯藥。”
結論與秦湘湘自己的感覺相符——身體無礙,神魂有損。
祁瑾晏的臉色沉了下來。思慮過度?她近日除了那日義診,并未過多操勞政務。安神湯藥?她自身的力量遠比任何湯藥都更有效。
“本王知道了,有勞二位。”他揮退太醫,屏退左右。
殿內只剩下他們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