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一下,眼中寒光閃爍:“皇后‘病中祈福’,請了護國寺的高僧和一位據說來自東海、有‘妙手’之名的游方道士入宮,為陛下‘驅邪延壽’。那道士入宮當夜,陛下暫醒片刻,卻……卻下了一道口諭,命我即刻交卸南疆軍務,只帶少數親隨,速速回京‘述職待勘’,理由是有御史聯名彈劾我‘在南疆擅啟邊釁、縱兵擾民、勾結不明勢力(暗指你及蠱術),以致天降災厄(指毒陣),有負圣恩’。”
秦湘湘快速看完密信,指尖微微發涼。這是明晃晃的調虎離山兼削權奪兵的連環計!皇帝病危,太子趁機攬權,皇后則借“祈福”之名,引入不明底細的方外之人,甚至可能影響了神志不清的皇帝,發出對祁瑾晏極為不利的旨意。
“這道口諭,明發了嗎?”秦湘湘冷靜地問。
“尚未明發,目前只在極小范圍內由皇后和太子的人掌控。”祁瑾晏冷笑,“他們這是想先逼我自亂陣腳,若我抗旨不遵,便是現成的罪名;若我遵旨回京,南疆兵權旁落,我便成了砧板上的魚肉。同時,也能將你與‘災厄’、‘不明勢力’坐實,一石二鳥。”
“看來,伏瑤在南疆的行動,與京中的‘娘娘’(皇后)和太子,配合得相當默契。”秦湘湘眸光銳利,“毒陣害人,既能打擊你,又能制造‘災厄’口實;你若是破了陣,他們便以‘擅動刀兵’、‘勾結異術’彈劾;你若是破不了陣,南疆糜爛,更是重罪。無論如何,他們都有后手。如今皇帝病危,正是他們收網之時。”
祁瑾晏負手而立,望著帳外晴朗的天空,背影挺拔卻透著一股山雨欲來的凝重。“南疆初定,軍心未穩,伏瑤殘部未清,此時我若離營,必生變亂。這道口諭,我不能接,至少不能以這種方式接。”
“但抗旨的罪名,他們一定會坐實。”秦湘湘走到他身邊,握住他的手,“我們需要一個理由,一個讓他們暫時無法強行下旨,或者即使下旨也無法立刻執行的理由。”
祁瑾晏反手握住她微涼的手,看向她:“你有想法?”
秦湘湘目光落在自己依舊蒼白的臉上,又看向那枚玉簪,腦海中飛速權衡。“我‘重傷未愈’,且破陣時‘邪毒入體’,需要王爺‘親自’以特殊內力或方法‘持續鎮壓’,否則恐有性命之危,甚至……‘邪毒擴散,貽害軍中’。這個理由,如何?”她緩緩道,“軍中有醫官可作證,我體內確有異種能量殘留(噬魂蠱引子及幽冥詛咒殘余)。而王爺與我夫妻一體,為我療傷,天經地義,且關乎大軍安危,情有可原。我們可以一邊以此拖延時間,一邊……‘主動’回京。”
“主動回京?”祁瑾晏挑眉。
“對。”秦湘湘點頭,眼中閃過決斷的光芒,“但不是奉那道可疑的口諭,而是以‘南疆大捷,陣毒已破,獻俘報捷,并護送重傷王妃回京求醫’的名義,光明正大,率一部分精銳親軍回京。這樣,既避免了立刻交卸兵權,又將主動權抓在自己手中。南疆軍務,可委派蘇瑤等絕對忠誠的將領暫代。我們回京,一是為了‘救治’我,二是為了‘當面陳情’,澄清彈劾。更重要的是……”
她壓低聲音:“我們必須趕在皇帝……之前回京。有些證據,有些人,必須在關鍵時刻,派上用場。”她指的是皇后勾結伏瑤、謀害皇帝和祁瑾晏的證據,以及那些可能支持祁瑾晏的皇室宗親與朝臣。
祁瑾晏凝視著她,眼中交織著激賞、疼惜與濃濃的愛意。他的湘湘,總是能在絕境中找出最犀利的一線生機。“只是,如此一來,回京之路,恐怕步步殺機。你的身體……”
“有你在,我不怕。”秦湘湘靠進他懷里,聲音輕柔卻堅定,“而且,玉簪的秘密,母妃的遺物,或許能在京中尋到答案,也能成為我們的助力。我們一起去面對。”
祁瑾晏緊緊擁抱住她,仿佛要將她融入骨血。“好。我們一起。”他沉聲道,“蘇瑤!”
“末將在!”一直候在帳外的蘇瑤應聲而入。
“即刻準備,三日后,本王與王妃率‘飛云騎’八百精銳,以獻捷、送王妃就醫之名,啟程回京。南疆一切軍務,暫由你與幾位副將共同署理,持我兵符,穩守防線,清剿伏瑤殘部,安撫地方,不得有誤!”
“末將領命!”蘇瑤肅然抱拳,眼中充滿對主上的信任與決絕。
大帳內,決策已定。陽光依舊明媚,但無形的風暴已然開始向著那座繁華而詭譎的中京城匯聚。玉簪靜臥在秦湘湘掌心,裂紋宛然,仿佛無聲地預示著一場更宏大、更艱險的征程即將開始。
喜歡吸血王爺的特工王妃請大家收藏:()吸血王爺的特工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