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失禮了,請陛下恕罪。”
趙崇從月漪殿離開,甫一回到勤政殿便沐浴更衣,將自己里外洗刷得干干凈凈,又特地打扮一番,才回來月漪殿。本想讓云鶯有耳目一新之感,卻發現她在午休。當下唯有命夏江取來奏折,他一面批閱奏折,一面守著等她睡醒。
花花公子,膏粱紈绔?
這幾個字實在談不上是什么好說辭,便與夸贊搭不上邊,更談不上叫她生出耳目一新之感。
幸而她起碼曉得她所做的香囊粗陋。
那么也該曉得,他不嫌棄。
趙崇又摸了下云鶯的臉:“是朕不請自來。”又問,“愛妃睡得可好?”
話說罷,手掌沒有挪開,反而定住云鶯的臉,讓她只能看著他。
于是云鶯順利望見皇帝眼底隱隱的期待。
云鶯:“……”
她維持著面上笑意,明白不夸獎上趙崇兩句是不行了,不得不道:“少見陛下如今日這樣風流瀟灑、玉樹臨風的打扮,叫臣妾險些挪不開眼了。”
風流瀟灑,玉樹臨風,這兩個詞倒不錯。
趙崇滿意又欣慰,低下頭去,額頭抵著云鶯的額頭,輕聲:“朕今日不走,愛妃可以看個夠。”
云鶯:“……”
她瞥向案幾上那些奏折,莫不是要在月漪殿處理朝事?
很快云鶯知自己想得不差。
奏折被送到月漪殿,趙崇在殿內批閱,順便讓她從旁侍墨,以便能“大飽眼福”將他看個夠。
不僅今日如此,之后三不五時,皇帝要來上這么一遭。云鶯無法,只當如殿內多出只阿黃那樣,盡量不去在意這件事。又好在皇帝忙起來時常顧不上她,在云鶯眼里便與當初被拎去勤政殿習畫時大差不差。
皇帝終于比往日更頻繁入后宮。
而今眾人眼中云鶯有孕在身,皇帝去月漪殿,也可謂無從嫉妒。
但在御花園、在宮中各處,哪怕天寒地凍,妃嬪們比往日走動得更頻繁。
時不時的也有人能與皇帝偶遇見上一面。
可惜皇帝木人石心,不肯多看花枝招展的妃嬪們一眼。殊不知,趙崇乃是吸取之前在御花園碰見崔婕妤那次的教訓,每每冷若冰霜、目不斜視,免生枝節。
悄然中,除夕至。
除夕這一天,宮中處處張燈結彩,宮人們也難得個個臉上有笑。
云鶯坐在梳妝臺前,由碧梧和碧柳為她綰發梳妝,為晚些赴宴做著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