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崇看出她的不信,只覺得被過河拆橋。
那天夜里,她確實是舒服了,卻不知他如何飽受折磨。
忍耐一場竟換來被她這般對待。
費力沒討好的皇帝陛下頓時捉住云鶯的手,發泄似的不輕不重咬了一咬。指腹傳來的酥麻與殘留的濕潤觸感卻令云鶯微怔之下腦袋嗡鳴。
她抬眼,視線恰落在趙崇的唇上,回想起皇帝之前做下的事,直面始作俑者而后知后覺的羞恥又讓她感覺腦中有什么轟然炸開。
趙崇見云鶯怔怔的,忽然間滿面嬌紅,遲疑瞥向被他握在掌中的手。卻不待繼續深想,本被他攬在身前的人迅疾退開幾步,沖他福一福身,便行禮告退,逃一般地提裙小跑著奔向藏書閣大門。
咦?
趙崇望向云鶯逃走的身影,反應片刻慢慢醒過神,又彎唇一笑。
看來——
他的付出也是有些回報的。
趙崇慢悠悠才從藏書閣里出來,順便捎上那本《西山一窟鬼》。
“喊個人送去月漪殿。”他將話本遞給夏江,吩咐道。
“是。”
夏江視線掃過書名,躬身應下。
但他心中罕見生出疑惑,方才淑貴嬪……
卻識趣沒有多想,見皇帝步出廊下,當即快步跟上去。
云鶯也不曾想自己一個活了兩世的人居然在這種事情上折戟沉沙、一敗涂地。便只能承認,有些事情,怕與活幾輩子無關,而說到底諸事皆因皇帝搭錯筋而起。
這邊廂云鶯臉頰的熱意久久才退。
那邊廂碧梧和碧柳暗地里已偷笑不知多少回。
她們不知藏書閣里發生過什么事,可瞧見云鶯紅著臉出來,想的自然只有自家娘娘與皇帝陛下打情罵俏。而這又無疑是自家娘娘同皇帝陛下感情和睦的證明,叫她們焉能忍住不偷笑?
云鶯回到月漪殿后便用涼水洗得一把臉。
冷靜下來,已不再想,偏有個小太監將那本《西山一窟鬼》送來月漪殿。
無疑是皇帝吩咐。
才撇開那些念頭的云鶯看見這話本,勾起諸般回憶,只覺得皇帝此舉居心叵測、令人發指。
但若同他計較,吃虧的人也只能是自己。
云鶯抿唇,半是賭氣半是無奈想,左右不是她出力,左右她是舒服的,左右皇帝允諾不會強逼她為難她……如此反復自我安撫,終于真正接受那日發生過的事。
然而不得閑的人不止在藏書閣白日宣淫,夜里更出現在月漪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