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始至終,陳青松的語氣一直都很平穩,“我陳青松雖然站不起來了,但我的耳朵沒聾,心也沒瞎。”
“誰是人,誰是鬼,誰真心,誰假意,我看得清楚,也記在心里。”
“今天的話,我只說這一次。”
“以后若是再讓我聽到類似的風言風語,無論是誰,我陳青松,以及我們陳家,都會追究到底。”
陳家兩個字,他稍稍加重了語氣。
在這片家屬區,沒有人不知道陳家的分量。
陳青松的父親在軍中擔任要職。
而陳青松自己,若非因傷退役,前途亦是不可限量。
那幾個婦女徹底噤了聲。
臉上紅一陣白一陣。
有人訕訕地低下頭。
有人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有的連連擺手解釋道:“青松你看你說的,我們就是……”
“就是隨口聊聊,沒別的意思……”
“是啊是啊,夏同志一看就是個好姑娘……”
“你們,你們挺般配的……”
之前的竊竊私語和此刻的尷尬奉承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陳青松知道,他們是忌憚父親位高權重。
他平日里低調,從不以家世壓人。
但此刻,為了維護他在意的人,他不介意動用這份力量。
陳青松沒有理會她們言不由衷的話語,只是微微頷首,算是打過招呼。
他對夏如棠溫聲道,“如棠,我們回去吧。”
“恩。”
夏如棠推著輪椅,在那些復雜目光的注視下,坦然自若地離開。
她的背挺得筆直,嘴角甚至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那是一種被堅定選擇和維護后,發自內心的從容與驕傲。
走出很遠,直到周圍再無旁人,陳青松緊繃的肩膀才微微放松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