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如棠微微頷首。
待韓立民轉身離去,夏如棠才低頭,指尖在名片上輕輕拂過。
她并未多言,用意念將名片轉移到了僅她一人才知曉的隨身空間之內。
與那些證明身份的文件存放在了一起。
多一條路,總不是壞事。
在這個陌生的城市,這份源于善舉的回報。
或許在未來某個時刻,就能派上用場。
半小時后。
車廂乘務員來到她們身邊,“您好,有位先生給兩位旅客補了臥鋪的票,兩位請隨我去八號臥鋪車廂。”
夏如棠與奶奶相視一眼。
奶奶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渾濁的眼珠里透著了然,“是剛才那位韓先生?”
夏如棠點頭,她扶起奶奶,拎起簡單的行李跟上乘務員。
硬座車廂的喧囂被拋在身后。
過道里混雜著汗味和煙味,而當乘務員拉開八號車廂的隔門。
一股相對清爽的氣息撲面而來。
臥鋪車廂的過道狹窄卻整潔。
深藍色窗簾半掩著窗外的風景。
乘務員在第三個隔間前停下,“二位的鋪位在這里,兩位好好休息。”
這是個四人軟鋪包廂。
此時除了夏如棠和奶奶,沒有別人。
因此顯得格外安靜寬敞。
下鋪的床單漿洗得雪白平整,一絲褶皺也無。
小桌面上,兩只干凈的玻璃杯倒扣著,晶瑩剔透,一塵不染。
夏如棠將奶奶安頓在靠窗的下鋪,自己則坐在了對面的鋪位上。
奶奶小心翼翼地,只將半邊身子挨著床沿坐下,脊背挺得有些僵硬,仿佛怕自己弄臟了那床單。
她那雙布滿老繭的手,局促地放在并攏的膝蓋上,不安地相互摩挲著。
火車隆隆前行,包廂里一片安靜。
奶奶望著窗外飛速后退的田野,眼神有些恍惚。
過了好一會兒,才像確認什么似的,帶著點不確定地問道,“阿花,咱這還在火車上?”
“是的,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