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原本在閑話家常的長輩們聞聲紛紛走了過來。
夏如棠安靜垂眸,看著陳青松依然覆蓋在她拳頭上的手。
其實(shí),從第一次見到陳青松,看到他即使身處困頓,眼神卻依舊清澈堅(jiān)定,脊梁挺得筆直如松時(shí)。
一種混雜著心疼和難以名狀的情緒,就在她心底悄然扎根。
此刻,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
夏如棠猛地深吸一口氣。
她胸腔劇烈起伏,仿佛要將這滿室的壓抑與虛偽一并吸入又狠狠吐出。
她倏地轉(zhuǎn)身,直看向韓青青的母親。
“韓夫人,既然貴千金無意這樁婚事,韓家大可直言不諱地提出來。”
韓青青母親保養(yǎng)得宜的臉上瞬間覆上一層寒霜,精心描畫的眉微微擰了擰。
“你什么意思?”
夏如棠唇角勾起一抹極淡的譏誚,“不如韓夫人親自去問問您的寶貝千金,她究竟是什么意思!”
“陳家實(shí)誠,待人寬厚,但也不代表能任由你們?nèi)绱俗髹`陳青松。”
“你這丫頭,在這里胡說八道什么……”韓夫人氣急,聲音拔高,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
顯然她也知道自己姑娘是個(gè)什么性子。
說出一些不中聽的話,也是極有可能的。
就在氣氛劍拔弩張之際,那個(gè)從始至終都沉默得像一尊雕塑的陳青松,終于開口了。
“韓夫人。”
他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奇特的穿透力,瞬間壓下了所有的嘈雜。
陳青松抬起眼,眸色深沉如夜。
“勞駕您回去轉(zhuǎn)告韓爺爺,我們陳家與韓家的親事,就此作罷。”
“什……什么?”
韓夫人像是沒聽清,臉上原本的傲慢逐漸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置信的表情。
陳明遠(yuǎn)眼中也有震驚,“青松?”
陳青松目光平靜地轉(zhuǎn)向自己的父母。
“父親,母親,我心意已決。”
陳明遠(yuǎn)夫婦對視了一眼,眼中情緒復(fù)雜。
陳明遠(yuǎn)率先表態(tài),聲音沉穩(wěn),“青松,這事兒,我們會妥善處理。”
他們這個(gè)兒子打小就規(guī)矩懂事。
能讓他說出退婚的話,想來剛才他和韓青青之間肯定發(fā)生過非常不愉快的事情。
此時(shí),韓夫人才陡然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