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她救容意的那次?!?/p>
江逐岳忽然轉換了話題,“你詢問過容意當時具體的情形嗎?”
王玲點頭,“問過?!?/p>
“所以,換做你是夏如棠,你可以嗎?”
江逐岳的問題接踵而至,沒有任何鋪墊,直接而尖銳。
王玲一時沒反應過來,“什么?”
江逐岳的視線依舊落在遠處的夏如棠身上,“在意外跌落懸崖時,手里還牢牢抓著一個跟你體重相等的人,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分心單手抓住了一根橫生出來的枝干。”
“你行嗎?”
王玲張了張嘴。
她其實在容意醒來后,就親自問詢過。
自然也聽過容意帶著后怕與感激的描述。
當這件事情的經過被江逐岳用如此冷靜的語氣復述出來后,她卻覺得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她下意識地在腦海中構建那個畫面。
陡峭的崖壁,失控的下墜,呼嘯的風聲裹挾著容意驚恐的尖叫。
王玲發現自己喉嚨發緊,唾液似乎都變得粘稠。
“我……”王玲聲音有些干澀,“很難做到?!?/p>
那不是謙虛,而是在腦內模擬后,給出的最誠實的答案。
能在那種極端恐懼和失重下不松開同伴的手,已經是意志力的極限。
還要分心抓住一根未知承重能力的樹枝?
她不敢保證自己一定能做到。
“是的,很難。”
江逐岳的聲音沒有絲毫波瀾,他的左手食指和拇指指尖在身側無聲地搓動著。
“在意外跌落懸崖的瞬間,腎上腺素的沖擊下,恐懼會本能地攫住人的大腦,本能的恐懼更會奪走大部分的思考能力?!?/p>
“但據容意回憶說,在樹枝承受不住兩人重力,即將斷裂的情況下,夏如棠卻主動松開了頭頂的枝干?!?/p>
王玲立刻明白了江逐岳的意思。
因為夏如棠主動松手的舉動,完全違背了人類的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