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坦誠相待
長夢就像大海,波濤起伏的海面上,有被海水侵蝕的光線漂浮其中,他一步一步走向海中,海水浸過他的身體,柔軟的毛發濕漉漉的,變成瑩白色或深紅色的鱗片。
他是新生的靈魂,變成大海中的一條魚。也許每個人都曾經是魚,有些魚被命運之網撈上岸,有些魚壽終正寢骨頭落在貝殼中,有些魚兒叫鯤,它們變成了叫鵬的大鳥。
他在海水中搖曳著魚尾,忽然看到雨水敲擊海面的漣漪。雨水安靜地叩擊海面,深海中只有他一條魚發現了這場細雨。于是他浮出海面,伸出手接住雨滴,雨水滴在他的臉上,好像一個人在細密地親吻他的臉頰,滴答聲響在他的耳畔,好像有人在呢喃低語。
那個人說,何如歌。
于是所有的滴答聲都變成了何如歌,輕輕柔柔的呼喚聲,是天空在溫柔地親吻海面??墒呛鋈婚g這雨越下越大,越來越急,從小雨變成了暴風雨,從輕吻變成了深吻。
于是何如歌就被吻醒了。
他睜眼的那一瞬間,好像聽到什么東西撲騰了一下用力縮回去的聲音,何如歌沒細想,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席歸璨嘴角的口涎,還有連接在他們雙唇要斷未斷的銀絲上。
……拔絲了。
還怪讓人不好意思的。
好像偷腥被抓包的大貓,席歸璨大腦一片空白,他屏住呼吸怔愣地望著何如歌,青年的黑眸是熟悉的溫柔,還帶著一絲縱容。
不是高高在上猶如神靈俯瞰眾生的悲天憫人,記憶里的那只窮奇,就格外討厭白澤當年有距離感的悲憫,雖然把善意平等地分給每一個人,可是每個人得到的眷顧卻只有那么一點。
這是他的如歌。
藍眸猛然迸發出璀璨的光芒,好似海天燃火,沐浴在這樣灼熱的視線下,何如歌的心好像被熱流包裹。在他消失和昏迷的這段時間,席歸璨一定很焦急很難過吧。
何如歌坐起身來,抱住暖烘烘的席歸璨,輕輕吻了吻對方的嘴角,像在安撫小動物。只是當他簡單親完準備和席歸璨談話時,席歸璨忽然摟住了他的腰加深這個吻。
他們呼吸不穩地倒在床上,何如歌縱容地讓席歸璨親吻自己,任由那雙大手不斷撫摸他的臉頰和肩膀,這個吻十分綿長,讓何如歌的眼尾和嘴角都泛出些微潮意,席歸璨的手也從肩頭摩挲到指尖,五指緊扣,不知道是誰的掌心出了一層薄汗,蒸騰出氤氳的香。
何如歌看著天花板,他想他應該是喜歡這個吻的,綿長的深吻,溫暖的懷抱,就連濃重的占有欲都因為小心翼翼的觸碰顯得溫柔。
“我以為……”男人微啞的聲音在耳畔響起,“你會討厭我?!毕瘹w璨抱住了他,悶悶地說。
何如歌伸手拍拍對方的后背,“怎么可能?”他回想起席歸璨這個吻里包含的忐忑,一下子就想明白了原因,“你是擔心白澤會討厭窮奇嗎?”
“歸璨,還記得你當初向我坦白,你是窮奇重生時,對我說的話嗎?”何如歌看著那雙藍眸專注道:“你對我說,窮奇是窮奇,席歸璨是席歸璨。那么現在我也告訴你,白澤是白澤,何如歌是何如歌。你看,白澤和何如歌的種族都不同?!?/p>
毛絨絨的虎耳咻得冒了出來,好像席歸璨按耐不住的歡喜。何如歌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席歸璨的虎耳,他揉完虎耳就想起小翅膀,巴掌大的小翅膀讓何如歌念念不忘,不知道現在小翅膀長得多大了,“歸璨,我能看看你的殺戮之翼嗎?”
有那么一瞬間,何如歌感覺席歸璨的笑容好像僵硬住了,慌張感一瞬即逝,等何如歌再定神細看時,忽略緊張豎起的虎耳,席歸璨的表情無懈可擊,“我有一件事情還沒有和你說,我們現在在十七星,蟲族的大后方?!?/p>
提起正事,何如歌暫時把小翅膀拋在腦海,他的光腦被奪走,不知道席歸璨和蟲后的那一戰發生了什么,既然席歸璨能找到他,那么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席歸璨打敗蟲后來找他,另外一種是席歸璨打到一半強行離戰。雖然何如歌很希望是第一種可能,可是后一種的可能性卻更高。
如果是這樣,那么星網上對席歸璨肯定是罵聲一片。
何如歌不敢問,他靜靜地傾聽席歸璨說話,“這里是饕餮在十七星的巢穴,蟲后不敢踏進這里,不過如果我們出去,就能看見外面已經被蟲族包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