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如歌搖了搖頭,他都不知道毛子協帶他報名參賽,連毛子協研究的是什么都不太清楚,更別說關注競爭對手的研究方向了。
“何先生的歌聲會給人帶來快樂和希望。”上朝啟的神情在黑暗中看不分明,“毛老的研究則會讓人看到絕望和惡意。從前有測謊儀,可以分辨出一個人是否在說謊。如今有善惡儀,能夠檢測出人在某一刻是善還是惡。”上朝啟輕飄飄拋出了這個重磅炸彈。
“善惡儀?”何如歌聽得一愣一愣,現在科技已經發達到這種程度了嗎?那么以后人死了要下地獄還是上天堂也很方便了吧,一測就行。
“只能判斷在某一時刻,被測者是善還是惡。何先生,人總是復雜的,善惡儀還不能夠讀取一個人的一生,來評價這個人的好壞。事實上,哪怕真的有一天,真的有機器能夠讀取人的記憶,它也不能夠定義一個人的善惡。這種事情,也許只有上蒼才能做出評價。”上朝啟說這句話時看向何如歌身后的席歸璨,那個即使戴上口罩依然存在感驚人的男人。
“一個窮兇極惡的罪犯,他在殺人放火燒殺搶掠時,肯定是惡的。可是如果他在路上看到了一只螞蟻,抬起沾滿鮮血的腳避開了那只螞蟻,那么在那一瞬間,他是善的。”
上朝啟說著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大肚腩”,就像哆啦A夢伸進自己的口袋,上朝啟從自己的假肚腩里摸出一個小圓球。
“善惡儀會捕捉到特定瞬間時,精神識海所散發出的負面情緒,貪婪、殺欲、色欲、嫉妒……”
漆黑的小圓球像個小彈珠,上朝啟將圓球對準何如歌,“每個人的精神識海都是不同的,據說剛出生的嬰兒和失憶者的精神識海是一片純白,干凈地就像一張白紙。如果用善惡儀測量他們,數值是零。”
對著何如歌的小圓球亮了一瞬,圓球上出現了檢測到的數值——
眼睛一瞬間睜大,上朝啟死死盯著手心的善惡儀,表情管理滿分的臉上出現一絲裂縫,偽裝出的商人的油滑氣質消失不見,他不可置信地喃喃道:“怎么可能?”
何如歌看到這個數值后同樣懵逼,“難道是儀器壞了?”他又不是什么圣人,怎么可能沒有任何的負面情緒?當時被饕餮關在鐵籠時,何如歌想要殺人的心都有了。
善惡儀好像不止一個,周圍一個灰鴿團成員就準備把自己的善惡儀交給上朝啟,然而這只小鴿子手剛伸進懷里掏儀器,就對上了黑暗中一雙銳利如刀鋒的藍眸。一直沉默不語的男人就像小憩的猛獸,一旦有人敢侵犯他的領地時,這只猛獸就會咬斷對方的咽喉。
他再動一下有可能會死……這只被盯上的小鴿子瑟瑟發抖,嚇成了鵪鶉。
上朝啟失態的時間很短,他深吸一口氣,道:“也許是儀器壞了。這可真是一個不好的開場,出師不利,何先生也許不太相信我接下來要說的話。”
“有話就說。”聽這只老鴿子嘮叨半天的席歸璨耐心即將告罄,“長話短說。”
面對這只隨時就可能暴起的大白虎,人多勢眾的灰鴿團團長上朝啟難道會怕嗎?
會。
上朝啟語速快到飛起:“為了測試善惡儀,我們在人流量較大的廣場安裝了一百個善惡儀,如果檢測到某一個地方的負面情緒數值超過警戒線,灰鴿團的成員就會去那個地方查看情況。”
何如歌想起剛剛他們散步時,陸陸續續離開隊伍的灰鴿團成員們,那些成員原來是去查看情況了嗎?現在離這些鴿子們離開也過了十幾分鐘了,如果真的發生了什么事情,也應該傳消息回來了吧。
就在何如歌這么想時,上朝啟低頭打開了他的光腦,“很好,這次收獲頗豐。”
在短短二十分鐘,安裝在廣場上的一百個善惡儀里有十七個善惡儀檢測出的惡意超標。
當灰鴿團的成員趕過去時,他們抓了一個體內藏毒的毒販子、一個拐賣幼崽的人販子,還有一個小偷。
被抓到的人咬死不承認,神情無辜又茫然,演技足以進擊娛樂圈,可是善惡儀測出他們的惡意過高,于是灰鴿團用了一些手段,扒出他們的真實身份。
這個輝煌的戰績讓何如歌感到了極大的震撼,這些善惡儀如果用在合適的地方,一定會發揮出極大的作用。能夠研發出善惡儀的毛正棋,確實配得上毛正雍口中的“天之驕子”的贊譽。
可是與此同時,他卻害怕善惡儀得到普及。毛正棋、相中錚、上朝啟是合作關系,同時也是殺戮名單上的人,他們都是饕餮的載體。善惡儀這個檢測到負面情緒的功能一聽就和饕餮進食負面情緒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
這個東西和饕餮有關,那么它發揮的作用是好還是壞,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