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落在手上刺眼的紅上,在雪白肌膚的襯托下,那點紅過于艷麗,幾乎要灼傷席歸璨的眼。
何如歌茫然又困惑地望了過來,一直以來,何如歌都穿著素凈的衣物,就像圣潔無垢的天使,可是此刻,席歸璨卻覺得如果那片純白染上紅,將會是勾魂攝魄的艷色。
小白虎唰得一下轉過頭,心跳如擂鼓。
嘭。嘭。嘭嘭。
之前吃過的那顆水果糖的甜味還殘留著,與血腥味混合在一起,彼此之間都失了邊界。
席歸璨的爪子神經質的縮起,他遲疑地用舌尖輕舔虎牙,血腥味中有一股極淡的草莓味,甜膩的,恍惚間,席歸璨好似又嗅到了那顆水果糖的香氣。
他知道這是錯覺,可是這股糖味無處不在,纏繞著他的全身,過分甜膩的香氣,甜到讓他的心頭忽然升騰出一股戰栗感,他想要咬破那個人的咽喉……
汩汩的鮮血就會流出來,都是甜甜的糖果味,曲曲折折的小溪流匯聚成一條長河,那是嫣紅的糖果之河,那個人就坐在天空的云朵上歌唱,一邊溫柔淺唱,一邊灑出五彩繽紛的水果糖。
不。他不能這么做。
小白虎緊繃的身體打了一個寒戰,藍眸中浮現不可置信的神色。明明……明明他體內的怪物還未蘇醒,為什么現在清醒的自己就有這種可怕的想法。
這豈不是說明,他自己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怪物?
心臟像被一只手用力攥住般地疼,爪子無意識地劃破棉窩,也許是三秒過后,也許是更久,小白虎像是脫力般趴在棉窩中。
何如歌。
他念著這個名字,心中泛起了點點漣漪,那是浮光掠影的情緒,一閃即逝,連席歸璨自己都不曾知曉心頭的悸動,究竟是什么意思。
這個游戲究竟有什么陰謀,他不知道。他也不想去知道,有一些東西其實沒必要去追根問底。
他累了。
席歸璨想起自己上游戲的初衷,他想要聽那個人唱歌,想要看那個人笑起來的眼睛,他想要靠近那個溫暖的人。
所以一切都不重要了,他需要一點溫暖,不奢求太多,只要一點點就夠了。
小白虎一步一步,緩慢又堅定地走向眼前人,藍眸望著那張雪白的臉,他必須要承認,在最開始,他就被這種無垢純凈的美蠱惑了,甚至此刻睜大眼睛望著對方時,都會覺得眼瞳刺痛。
就如當初他離開B6房間,看到穿透窗櫺的大片光暈,久居黑暗的他哪怕眼睛刺痛,依然目不轉睛地望著光明。
在昏暗的光線中,何如歌的雙眸是明亮的,他可以清晰地看見對方眼里的光。
明亮又柔軟的光。
那種折磨了他前半生的幽暗感再次漫延開來,席歸璨低下頭,舔舐著對方手上的傷口,再一次確認屬于何如歌的味道。
很好喝。
可是以后不能再喝了,因為這個人會受傷的。
“我保證,以后沒有人可以欺負你了?!?/p>
“包括我?!?/p>
我也許不是你的騎士,可絕不會放任自己,淪落為傷害你的怪物。
所以……不要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