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如歌不敢問,他靜靜地傾聽席歸璨說話,“這里是饕餮在十七星的巢穴,蟲后不敢踏進這里,不過如果我們出去,就能看見外面已經被蟲族包圍。”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饕餮修煉的邪法是類似于人類修士的第二元嬰功法的邪法。這個邪法不光能吞噬負面情緒來壯大自身,還能夠用負面情緒煉制傀儡,修煉大成后就能平白多出十九條命。載體需要精挑細選,過多的負面情緒會讓饕餮迷失心智,他附身在心志堅定的人身上,把那些人當成載體。”
“在煉制過程中,因為邪法的緣故,載體被蒙蔽心智,他們不知道自己被饕餮附體,也不會知道饕餮用自己身體做出的事情。”
“司令處的那只虎鯨杭時匡應該就是載體之一。”席歸璨提到杭時匡時眼神有些冷,雖然他知道杭時匡是被饕餮附體才做出傷害何如歌的事情,但席歸璨看到杭時匡就是不順眼。
杭時匡現在還在昏迷中,被席歸璨丟到隔壁饕餮放置刑具的房間。
“那么殺戮名單上的人——有沒有可能是載體的人選?!”何如歌脫口而出。之前他一直有一個疑惑,既然饕餮在十七年前就要殺死名單上的人,那為什么十七年后這些人還活得好好的,是饕餮忽然間就不想殺死他們了嗎?
還是這些人在饕餮的眼里已經“死”了?傀儡和死人,兩者在某種程度上其實是一樣的。
“當年蟲后撕破和窮奇簽訂的契約,大概是借助了饕餮的力量。蟲族察覺到了我的重生,這次星戰才會不惜一切代價進攻。那么星戰對饕餮又有什么好處?”席歸璨輕聲道:“戰爭總是會催生出無數的負面情緒。第一次星戰前,這個世界從未出現過星戰直播。”
戰爭的畫面太過血腥暴力,血肉模糊尸橫遍野,從來都沒有人想過要直播戰場全程。可是第一次星戰爆發時,聯邦議會卻提出了“星戰直播”這個議案。
而武成登是鴿派中首位支持此議案的議員。很多事情一旦產生懷疑,當初未發現的疑點就會紛至遝來。
為什么這么多年來,聯邦無法撼動神秘直播分毫,究竟是無能為力,還是根本就未曾去深究?
為什么饕餮會如此肯定席歸璨會觀看直播,為什么武成登又能在這種時機給席歸璨發來直播鏈結?
何如歌和席歸璨對視后,彼此心中都有了答案。
何如歌雖然沒有席歸璨知道得那么清楚,可他也隱約猜出了鷹派鴿派的高層應該都有饕餮分身。
“我們得快點離開這里,陸地小1班的幼崽們和老師靈魂都被白澤保存著,但是白澤的力量不多了,最多只能維持兩天,如果不能在兩天之內將他們的靈魂送回軀殼,就再也送不回去了。”何如歌的語氣有些焦急。
席歸璨抿了抿唇,才有些艱難道:“我……受了點傷,可能沒辦法在短時間帶你出去。”血契耗費了席歸璨一半的氣血與靈力,和蟲后的大戰又消耗了很多精力,再加上他主動折斷殺戮之翼,在重傷的情況下殺進十七星,更別提何如歌被饕餮擄走后席歸璨所經歷的大悲大喜,他現在的情況只比當初得了旋流精神空噬癥要好上一些。
何如歌的心揪了起來,以席歸璨的性格,受了點傷就等于受了重傷,“哪里受傷了?讓我看看。”
席歸璨低著頭底氣不足道:“不過是一些小傷。”他說著就被何如歌拔光了衣服,蒼白緊致的胸肌,如山巒般連綿不絕的腹肌線條,還有一撮沒有被褲子遮住的白色小卷毛。
面對如大理石般完美的身材,何如歌心無雜念,他認真地用手摸了一遍,再嚴謹地檢查席歸璨的后背,任席歸璨再怎么躲藏,左肩胛骨上明顯的腫脹痕跡卻是怎么也瞞不過的,那一塊地方不光腫,還有瘀血,連肩胛骨上的妖紋都被浮腫撐壞了原本的形狀。
昏迷前在直播中看到的選項“殺戮之翼”閃現在眼前,何如歌的心臟好像被人用力攥住般發疼,他咬著牙低聲質問道:“你是不是自殘了?”
那個時候何如歌被關在鐵籠里,雖然昏昏沉沉得厲害,但依稀聽到饕餮一個自言自語的聲音。饕餮不能碰他,血漿和相似的衣物準備得卻很充分。何如歌那個時候難受得厲害,完全沒有力氣去思考饕餮蛇精病舉動背后的深意。
現在他清醒過來了,一下子就明白饕餮自導自演的目的。
席歸璨還死鴨子嘴硬,“只是一點小傷,不要緊的。”
何如歌一把揪住雪白的虎耳,板著臉道:“把殺戮之翼變出來。”
虎耳瞬間蔫噠噠地垂下,席歸璨狠狠心變出了翅膀,長達一米多的翅膀漂亮極了,每一根羽毛都油光水滑閃閃發光,在完美的右側翅膀對比下,那只被折斷的翅膀就顯得尤其可憐,畸形的翅膀無力地垂落在被褥上,讓何如歌一瞬間就紅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