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影看了一眼,便從他身上抽回目光,看著對面等候多時的轎車,遲疑片刻問寧歲,“姜叔來了,不走嗎?”
她一雙眼眸發亮,笑容也是端莊大氣,“抱歉今天有點晚,欠你的酒,改日定會補上。”
語氣疏遠又客氣,話里話外,很明顯的拒絕意味。
寧歲那么聰明,或許早就看出了他的情緒不對,可她什么也沒做,也沒過問,還帶著那個男人,冠冕堂皇的離開了。
她變了,或許沒變,在她眼里,他可能一直以來都是個無關緊要,僅有幾面之緣的普通朋友罷了。
真可笑,她說他們是朋友,可只有他當真了。
姜叔來了有段時間,就停在馬路對面,他早就看到了寧歲在跟人交談,沒敢打擾。
坐上車關好門。
寧歲壓低聲音,眼神銳利轉向寧影,帶了幾分不解,“你跟他認識嗎?”
影子認真思考,一番思考過后,他搖搖頭,“不認識,沒印象。”
寧歲更懵了,怎么會呢?
剛才她明明察覺到了季硯淮情緒不對,甚至動起了殺意。
寧影連見都沒見過他,那這殺意從何而來,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算了,先不想這茬,頭疼。
寧歲把目光轉向前排開車的姜叔,想起他來也是個可憐人,半年不見又瘦了一大圈。
他年輕時當了好幾年兵,有一筆豐厚的退伍費,一妻一女,生活算得上圓滿。
命運不公,偏要戲弄這么個人,女兒在六歲的時候,被查出了罕見病,需要國外一家醫藥公司的特效藥來維持生命。
錢都用來買昂貴的特效藥了,家里所剩無幾,他妻子為了多掙點錢,花錢搞投資,遇到騙子。
被人坑了兩萬塊錢,她受不了打擊,給自己買了幾份保險騙保,佯裝電器漏電意外身亡,實則自殺。
后來他最大的念頭就是希望女兒多活段時間,不管是一年,一個月,哪怕是一天也好。
寧歲遇見他,是在半年前,她按照上級吩咐,去維理斯家族底下,各個分會討要租借費。
好聽點叫租借費,實際上就是上供給維理斯家族的供奉。
在門口遇見了被打的渾身是血的姜成文,肋骨都被打斷了,死活不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