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木牛能走多遠?”伯邑考伸手撫過木牛的脊背,木材打磨得光滑,還涂了層桐油防水。
“試過了!”李木匠眼睛發亮,指著谷外的空地,“裝滿三十斤糧草,能走五十里不歇腳,牛舌里藏著油壺,擰開就能給輪軸上油。就是拐彎還不太靈便,劉吉那小子正琢磨著改齒輪呢?!?/p>
說話間,劉吉抱著個木盒從工坊里跑出來,棉袍上沾著銅屑——他剛在里面調試新做的齒輪?!肮?!您看這個!”他打開木盒,里面是套黃銅做的機關,大小齒輪咬合精密,轉動時幾乎聽不見聲響,“這是給投石機做的轉向器,以前得十個人推著才能轉方向,現在一個人搖把手就行,還能定角度,誤差不超過半尺!”
伯邑考拿起齒輪細看,齒牙的角度打磨得恰到好處,軸心上還嵌著顆鋼珠,是從嵩侯虎丟棄的夭獸爪上取的鋼骨熔鑄的。“不錯,”他點頭,“但鋼珠太滑,冬天容易凍住,讓鐵匠鋪在軸套里加層絨布,既能潤滑又能防凍?!?/p>
劉吉連忙掏出炭筆在木盒上記下,又拉著伯邑考往另一邊的火藥坊走:“還有新配的火藥,陳胭姑娘說加了硝石和硫磺的比例,威力比之前大了三成,還不容易受潮。昨兒試炸石頭,半丈寬的巖石都能炸開!”
火藥坊建在山谷最深處,四壁用青石砌成,門口掛著“嚴禁煙火”的木牌,幾個工匠正戴著皮手套篩藥粉,動作輕得像怕驚擾了什么。陳胭背對著門口站在石臺前,手里拿著桿小秤,正仔細稱量著硫磺的分量,石臺邊擺著十幾個陶罐,分別貼著“硝石”“炭粉”“硫磺”的標簽,標簽上還標著日期——她堅持每次配藥都要記錄,說這樣才能找出最穩妥的比例。
“公子?”陳胭轉過身,鼻尖沾了點灰,像只受驚的小鹿,“您怎么來了?這里氣味重,怕是嗆著您。”
“無妨。”伯邑考看著她手里的藥方,上面用娟秀的字跡寫著配比,旁邊還畫著小圖,標注著不同溫度下的反應,“新火藥試過安全性嗎?別像上次那樣炸了藥鍋。”
“試過了!”陳胭指著墻角的鐵籠,里面放著只兔子,“前天用新火藥炸草垛,兔子在三丈外都沒受驚,聲音小了很多,但威力沒減。我還加了點艾草灰,能中和硫磺的火氣,工匠們說嗆人的味也輕了?!?/p>
正說著,淺?提著個食盒從外面走進來,食盒里是剛做好的胡餅,還冒著熱氣。“大家歇會兒,吃點東西暖暖身子?!彼押灧职l給工匠,目光落在墻角的連弩上,“這弩的扳機是不是太硬了?上次見女兵們試射,好多人都扳不動。”
李木匠接過胡餅,咬了一大口:“淺?姑娘說得是,正想改呢。打算把扳機換成杠桿式的,像水井的轆轤那樣,省勁一半還不影響準頭?!?/p>
伯邑考走到工坊盡頭的兵器架前,那里擺著柄新鑄的劍,劍身比尋常的劍窄了半寸,卻更輕薄鋒利,劍鞘上纏著防滑的麻繩,是給女兵們設計的?!斑@劍的配重如何?”他拔出劍,揮了個劍花,寒氣逼人的同時,手腕卻不覺得沉。
“試過了!”一個年輕工匠搶著說,“前天讓繭風姑娘試了試,她說比以前的劍順手多了,劈砍時能省不少力氣,還能反手刺,特別適合近身格斗。”
夕陽透過谷頂的縫隙照進來,給工坊鍍上一層金輝。伯邑考望著忙碌的眾人——李木匠在修改木牛的輪軸,劉吉在畫齒輪的圖紙,陳胭在調配新的火藥配方,淺?幫著工匠們打磨箭簇,連送飯的老仆都在給投石機的木架裹防寒的氈布。
他忽然想起父親常說的“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這些藏在山谷里的巧思,看似是冰冷的機關、鋒利的兵器,實則每一處都浸著人心——知道女兵力氣小,就把劍做得更輕;知道工匠們怕黑,就在石階上嵌夜明珠;知道行軍時缺糧草,就造出能自動運糧的木牛。
“李掌事,”伯邑考放下劍,聲音在工坊里回蕩,“這些器械,不光要好用,更要讓用的人覺得踏實。就像這木牛,不光能運糧,要是遇到傷病員,拆了貨箱就能當擔架;這連弩,除了射敵,還能在夜里發射信號箭,箭頭綁上硫磺,能照亮半片天。”
李木匠眼睛一亮,拍著大腿:“公子說得是!我這就去改圖紙,讓木牛的貨箱能拆能裝,連弩的箭槽也留出放信號箭的位置!”
離開山谷時,暮色已漫過松梢。工匠們還在工坊里忙碌,燈火透過窗欞映在雪地上,像一顆顆溫暖的星。伯邑考坐在馬車上,聽著身后漸遠的叮當聲,忽然覺得,西岐的底氣從不在百萬雄師,而在這些藏于細節的心思——知道百姓要什么,知道將士缺什么,知道用最實在的巧思,托舉起最安穩的日子。
馬車駛過谷口的老松,伯邑考回頭望了一眼,燈火在林間明明滅滅,像無數雙正在編織未來的手。他知道,這些藏在山谷里的光芒,終有一天會照亮更廣闊的土地,讓每個在風雨中跋涉的人,都能看見踏實前行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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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碾過最后一段結冰的溪澗,伯邑考推門下車時,正撞見兩個工匠抬著根黑沉沉的木料往工坊走。木料上覆蓋的雪被體溫焐化,露出深褐色的紋理,湊近了聞,能聞到股淡淡的松脂香。
“公子,這是今早從終南山伐來的鐵力木,”打頭的工匠姓趙,是個沉默寡言的漢子,手里總攥著把刻刀,“李掌事說,用它做投石機的支架,抗住十石的力道都不會裂?!?/p>
伯邑考點頭,指尖撫過木料表面——樹皮已被剝得干凈,露出的木肌堅硬如鐵,上面還留著斧頭劈砍的痕跡,每一道都深而均勻。“伐這樹時,沒傷著周圍的幼苗吧?”他記得劉吉畫的山林圖,終南山那片鐵力木旁,長著不少剛冒頭的樹苗。
“沒傷著!”趙工匠連忙擺手,另一只手護住木料上的一處凹陷,“我們按公子說的,留了五尺寬的緩沖帶,還在樹根處培了新土,明年開春準能發新芽?!?/p>
穿過覆雪的木橋,工坊的輪廓在暮色里愈發清晰。谷兩側的巖壁上,新鑿出的石窟里亮著燈,每個石窟都有不同的用處:最東側的放著各式量具,銅尺、木規、鉛錘擺得整整齊齊;中間的堆著待加工的木料,按硬度分了類,每根木頭上都用朱砂標著尺寸;最西側的則藏著成品,從能折疊的橋板到帶暗格的箭囊,樣樣精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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