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小隊出發后三十六小時
地點:西太平洋,無名荒島(代號“鬼礁”)及周邊海域
“鬼礁”島如其名,面積不足兩平方公里,主體是嶙峋的黑色火山巖,中央有稀疏的熱帶灌木,四周被珊瑚礁和暗流環繞,船只難以靠近。“幽靈”提供的衛星影像顯示島嶼西側有一小片勉強可以登陸的礫石灘。
清晨,薄霧籠罩海面。兩艘經過偽裝的高速沖鋒艇如同幽靈般切開波浪,在距離島嶼三海里處關閉引擎,依靠電力悄無聲息地滑向登陸點。鷹眼已經提前十二小時,通過高空傘降滲透到島嶼東側一處制高點,建立了隱蔽觀察哨。
“鷹眼報告,島嶼西側登陸點可視范圍內未發現人類活動跡象。但發現多處非自然規則形狀的巖石堆,疑似某種標記或簡陋工事。中央灌木林區域,熱源信號稀疏,但有……異常的地磁擾動讀數,很微弱。”鷹眼的聲音通過加密頻道傳來,夾雜著海風的呼嘯。
蘇晚晴、犀牛、“流浪者”、技術專家“螺栓”以及四名突擊隊員全副武裝,臉上涂著厚重的偽裝油彩,眼神警惕。沖鋒艇在距離岸邊五十米處停下,隊員涉水登陸,動作迅捷無聲。
礫石灘上除了海浪沖刷的痕跡,確實空無一人。但正如鷹眼所說,幾堆明顯經過人為擺放的黑色石塊,以一種難以理解的規律散布在灘頭后方,指向島嶼中心。
“不是現代軍事工事,”“流浪者”蹲下檢查一塊石頭,上面有被長期風雨侵蝕但仍可辨的刻痕,像是某種古老的導航符號,“倒像是……幾百年前,甚至更早的航海者留下的。”
按照“幽靈”提供的地圖,“信物”應該存放在島嶼中心一個天然形成的巖洞內。小隊呈戰術隊形,借助巖石和灌木的掩護,向島內推進。
越深入,那股微弱但確實存在的地磁擾動感越明顯,指南針的指針會出現不易察覺的輕微抖動。空氣中也彌漫著一股淡淡的、類似臭氧又夾雜著腐朽植物的奇特氣味。
“螺栓”手里的蓋格計數器一直保持在本底水平,但他攜帶的另一臺特制頻譜儀,卻持續捕捉到一段極其低頻、近乎次聲波的規律脈沖信號,來源似乎正是巖洞方向。
“小心,前方有情況。”擔任尖兵的突擊隊員突然打出停止手勢。透過灌木縫隙,可以看到巖洞入口。洞口約兩米高,被藤蔓半遮掩,但洞口兩側,赫然矗立著兩尊東西!
那不是雕像,更像是……某種粗陋的、用珊瑚、火山巖和早已銹蝕殆盡的金屬殘片拼合而成的“守護者”形象,輪廓模糊,但透著一種原始的威懾感。更詭異的是,這兩尊“守護者”的“頭部”位置,各鑲嵌著一塊微微發出淡綠色熒光的、非晶質石頭,光芒的明暗節奏,竟與“螺栓”檢測到的低頻脈沖信號同步!
“這是什么東西?”犀牛壓低聲音,槍口下意識指向那兩團綠光。
“流浪者”的臉色在幽暗的光線下變得有些蒼白,他死死盯著那兩尊“守護者”和綠光石頭,呼吸微微急促:“‘海之眼’……傳說居然是真的……”
“什么傳說?”蘇晚晴立刻問。
“在大航海時代晚期,一些探索太平洋極偏遠島嶼的船長日志里,提到過一些被土著或早期殖民者稱為‘海之眼’的島嶼。傳說這些島嶼被古老的存在守護,擅闖者會迷失方向,遭遇海難,或者……發瘋。”“流浪者”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日志里描述守護者形象和發光的石頭……和這個很像。我一直以為那是水手的幻覺或夸張……”
“你是說,這個島是‘海之眼’之一?‘幽靈’讓我們來這種地方取信物?”蘇晚晴心念電轉,“‘信物’到底是什么?”
“不知道……但那些傳說里提到,‘海之眼’的守護者看守的不是寶藏,而是‘門’或者‘鑰匙’……”
就在這時,似乎是因為他們的靠近或某種未知感應,兩尊“守護者”頭部的綠光驟然變亮!同時,那股低頻脈沖信號的強度猛地提升了數倍!
“唔!”除了“流浪者”,包括蘇晚晴在內的所有隊員,都感到一陣突如其來的、輕微的眩暈和惡心感,仿佛大腦被無形的錘子輕輕敲擊了一下。
“是次聲波!攻擊性次聲波!”“螺栓”捂住耳朵,艱難地說道,“但頻率很特殊……不是單純傷害性的……”
“流浪者”受到的沖擊似乎最小,他眼神迷茫了一瞬,隨即像是被觸發了某種開關,斷斷續續地低語起來,用的是一種夾雜著德語和英語的混亂語言:“……不……不能進去……儀式……需要祭品……血與星光的校準……錯誤……‘歐米伽’……觀測站……他們不該喚醒……”
“他在說什么?”犀牛強忍著不適問。
蘇晚晴努力集中精神,捕捉著“流浪者”話語中的關鍵詞:“儀式?祭品?觀測站?歐米伽?……難道這個島,和‘歐米伽之眼’項目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