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記憶驗證事件后七十二小時
地點:礪刃中心醫療監護室絕對生物隔離實驗室指揮大廳
醫療監護室。
約翰·克勞斯躺在病床上,身上連接著各種生命維持和監測設備。他尚未恢復意識,生命體征平穩,但腦電圖顯示其深層意識活動異常活躍,仿佛在經歷一場漫長而激烈的夢境。
腦部深度掃描發現,在他的海馬體和前額葉皮層深處,存在幾個極其微小的、幾乎與原生神經組織融為一體的異常增生結節。經分析,這些結節是高度先進的生物-納米混合植入物,功能似乎是長期抑制和重構特定記憶片段,并在受到特定刺激時,暫時“覆蓋”主體意識,釋放被封鎖的記憶或……指令。
“這不是普通的記憶封鎖或催眠后門,”首席神經學家面色凝重,“這更像是一種‘人格備份’或‘意識通道’。設計者(很可能是他父親弗里德里希·克勞斯,即‘先知’)在他腦中埋下了關于‘歐米伽之眼’核心秘密的記憶,但將其封存,并在植入物中預設了某種‘喚醒協議’。當遇到足夠強烈的、相關的刺激信號時,植入物會暫時‘接管’,讓那段被封存的記憶或……他父親的某個意識碎片……顯現出來。”
“也就是說,最后說話的可能不完全是他自己,也可能是他父親留在他腦子里的‘錄音’或者‘幽靈’?”蘇晚晴感到一陣寒意。
“更可能是兩者交織。植入物釋放的信息,與他自身的記憶和意識產生了劇烈沖突,導致了他的崩潰。”神經學家解釋,“我們現在無法安全移除這些植入物,它們與關鍵腦區結合得太深。只能維持他的生命,并監測其腦部活動,希望他能自己‘消化’或者‘隔離’這段被強行喚醒的記憶。”
“他父親為什么要這么做?僅僅是為了藏匿秘密?”
“或許,是一種保險。或者……是一種傳承。”慕容淵的聲音從通訊器傳來,他一直在同步分析醫療數據,“如果‘先知’真的打算進行某種危險的‘融合’儀式,他可能預感到自己會失敗或失去自我。將關鍵信息藏在兒子身上,既是最隱秘的藏匿,也可能是在失敗后,讓兒子成為某種意義上的‘延續’或‘替代品’。”
這個可能性讓所有人脊背發涼。
絕對生物隔離實驗室。
黑匣子(現在內部項目代號“鑰心”)的生物活性持續攀升,已經超過了最初的“休眠”水平,進入了一種穩定的“待機”狀態。其神經網絡與能量回路的耦合度越來越高,對外界能量刺激的反應也更加靈敏和復雜。
更令人不安的是,它開始以大約每十二小時一次的頻率,主動向外發射一種復雜的復合信號。信號包含多種成分:一段與“鬼礁”島金屬墻能量特征匹配的“握手”編碼;一段強度極低、但頻率不斷變化的生物電磁波;以及一段……無法解析的、仿佛隨機噪聲,卻又帶有某種奇異韻律的“吟唱”般的數據流。
“最后這段‘噪聲’,”“螺栓”分析著頻譜,“我們嘗試了所有已知的密碼學和信息論方法,都無法解碼。但慕容教授發現,它的功率譜分布,與某些極端環境下(如深海熱液噴口、雷暴云團內部)記錄到的自然電磁噪聲的‘分形維數’有相似性。它可能不是用來傳遞‘信息’的,而是用來……‘共鳴’或‘召喚’的。”
“和什么共鳴?召喚什么?”
“不知道。可能是其他‘鑰心’,可能是‘門’,也可能是……‘門’后面的東西。”
研究組嘗試用模擬的其他“觀測站”能量特征信號與“鑰心”互動,得到了微弱的“應答”,但無法深入。它仿佛在等待,等待其他“鑰匙”就位,等待某個正確的“指令序列”。
指揮大廳。
全球監控網絡持續捕捉到異常。除了之前那次全球性的“脈動”外,位于太平洋、大西洋、印度洋和兩極的另外五個被慕容淵標記為“可能觀測站”的區域,相繼出現了不同程度的地磁擾動、次聲波活躍和環境參數偏移。這些擾動呈現出一種緩慢增強、并逐漸向某種未知節奏“同步”的趨勢。
“繼承者”的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警告,在四小時前抵達。信號沒有加密,以公開的、但只有特定接收設備才能完整捕捉的寬帶廣播形式發送,內容簡潔而急迫:
“致所有相關方:
‘門’的守護機制已進入最終激活序列。倒計時坐標如下(一串包含時間戳和七個經緯度坐標的編碼)。
在最終時刻到來前,若七‘鑰’未能歸位,守護機制將執行全面‘凈化’。若七‘鑰’歸位,‘門’將開啟。后果無法預測。
‘繼承者’將啟動最終預案。好自為之。”
倒計時坐標被迅速解碼。時間戳指向七十二小時后,格林威治時間零點。七個坐標,正是包括“鬼礁”島在內的七個“觀測站”位置!
“七十二小時后……‘門’的守護機制會全面啟動?‘凈化’是什么意思?全球性的……災難?”技術軍官聲音發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