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全球劇變后四小時
地點:卡戎島“方舟”殘骸北冰洋海床通道入口
卡戎島,風暴漸息,但空氣中彌漫著詭異的寂靜。
天空不再是熟悉的藍色或風暴的灰黑,而是一種渾濁的、仿佛摻雜了太多光譜的紫紅色,極光如同垂死的脈搏在低空抽搐。島嶼本身也發(fā)生了令人不安的變化:巖石表面爬滿了迅速結晶的冰霜,植物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異、枯萎或瘋長成非自然的形態(tài),空氣中飄浮著微小的、閃爍的塵埃,觸碰皮膚會產生輕微的麻痹感。
“利維坦”正在從北極“投射”它的影像,準備將這片被“門”的污染觸及的區(qū)域,徹底拖入永恒的冰封。
“‘方舟’內部系統(tǒng)正在全面崩潰,部分生物質培養(yǎng)艙泄漏,可能造成未知的生物污染。”林風小隊在殘破的“方舟”內部進行最后的緊急搜查和清理,“我們必須盡快撤離。任何有價值的數(shù)據(jù)和樣本,必須在五分鐘內完成封存!”
“螺栓”帶領技術小組,爭分奪秒地從主控電腦殘骸中拷貝著支離破碎的數(shù)據(jù)流,并用特制容器封存了幾塊相對完整的生物組織樣本和“鑰心”灰燼。
犀牛則帶著戰(zhàn)斗小組,在關鍵通道布設延遲引信的爆炸物,準備在撤離后徹底摧毀“方舟”內部結構,防止其技術或生物質被后續(xù)可能抵達的勢力(無論是“幽靈”殘黨還是其他國家)獲取。
鷹眼在島嶼高處,用僅存的光學設備監(jiān)視著北方海平線。那里,天空的顏色更加深邃冰冷,一道連接天海的、緩慢旋轉的蒼白氣旋正在形成——那是“利維坦”的冰封風暴前兆。
“冰封前沿正在向南方移動,速度比預計的快!預計最多三小時后抵達本島!”鷹眼急促地報告。
“所有人,加快速度!十分鐘后,東側灘頭集合,準備登船撤離!”林風下令,心中卻感到一絲不安。這次撤離,他們又該去向何方?“礪刃”中心或許暫時安全,但全球性的“現(xiàn)實侵蝕”正在蔓延,哪里是真正的避難所?
礪刃中心地下掩體,臨時醫(yī)療站。
約翰·克勞斯的狀態(tài)依舊危重,但腦電圖上的混亂風暴出現(xiàn)了一絲奇異的“沉淀”。那些被“門”后景象和父親瘋狂意識污染的記憶碎片,似乎在“莫比烏斯場”崩潰的反向沖擊下,被部分“沖刷”或“隔離”開來,形成了一個相對穩(wěn)定、但充滿裂痕的意識“孤島”。
蘇晚晴在得到慕容淵的許可和神經學家的嚴密監(jiān)控下,嘗試通過低強度的、基于“鑰心”殘留生物頻率調制的信號,與這個“孤島”進行極其謹慎的接觸。
“……約翰……聽聽到我嗎?”她的聲音通過設備轉換成特定的神經信號脈沖。
腦電圖上,代表情緒和認知區(qū)域的波形出現(xiàn)了微弱的、有規(guī)律的響應。
“……痛……冷……黑暗……”斷斷續(xù)續(xù)的、仿佛夢囈般的思維碎片反饋回來,充滿了痛苦和恐懼。
“我們知道。聽著,約翰,我們需要你的幫助。你父親……弗里德里希的計劃還沒有完全結束。‘門’的裂隙還在,世界正在被改變。我們需要知道,除了‘鑰心’和儀式,還有什么方法能真正‘關閉’或者‘修復’那道裂隙?‘歐米伽之眼’的研究里,有沒有提到過‘穩(wěn)定劑’或者‘修復協(xié)議’?”
長時間的沉默,腦電圖起伏不定,仿佛意識在痛苦的記憶中掙扎。
然后,一段更加清晰、但充滿了疲憊和絕望的信息傳來:
“……父親……后期……他害怕了……他說‘門’后面的東西……不是知識……是‘癌’……會感染現(xiàn)實……他想阻止……但停不下來……他提過……‘最初藍圖’……在‘眼睛’開始的地方……不是卡戎……是更早……更深的……”
“最初藍圖”?“眼睛”開始的地方?
“‘歐米伽之眼’項目的真正起源地?不是卡戎站這個早期觀測站?”蘇晚晴立刻追問,“在哪里?約翰,在哪里?”
“……水下……很深……父親說……那里藏著‘眼睛’為什么被創(chuàng)造的原因……和……關閉‘眼睛’的方法……鑰匙……可能也在那里……”
意識“孤島”的波動開始劇烈,顯然觸及了更深層、更痛苦的記憶。“螺栓”在旁立刻發(fā)出警告:“他的神經負荷快到極限了!”
蘇晚晴不得不停止詢問。但信息已經足夠關鍵:可能存在一個比“歐米伽之眼”項目本身更古老的起源地,那里或許隱藏著終極解決方案,甚至可能還有未被發(fā)現(xiàn)的“鑰匙”!
她立刻將情報同步給林風和慕容淵。
北冰洋海床,“軒轅號”的絕境轉機。
瀕臨絕境的“軒轅號”發(fā)現(xiàn)了“利維坦”下方的神秘通道入口。那是一個巨大、規(guī)整的圓形開口,直徑超過五十米,邊緣由某種非金屬、非巖石的銀灰色材料構成,表面蝕刻著與“利維坦”和“歐米伽之眼”部分符號相似的復雜紋路。通道內部一片黑暗,深不見底,但海水并未灌入,仿佛有一層無形的力場隔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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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測到通道內部有穩(wěn)定的能量讀數(shù),頻率……與‘利維坦’和‘門’的能量都不同,更加‘純凈’或者說‘穩(wěn)定’。”聲吶兵報告,“而且,‘利維坦’似乎刻意避開了這個通道口,它的移動軌跡繞開了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