鹽城的冬日,寒意仿佛能鉆進骨縫里。
那種被人暗中注視的感覺,非但沒有隨著時間消散,反而在吳娜心中愈發清晰起來。
即使是在看似安全、人來人往的校園里,她也總覺得有一道若有若無的視線黏在自己身上,讓她不由得脊背發涼。
她甩甩頭,試圖將這種不舒服的感覺拋開,抱著課本走進了圖書館,習慣性地在靠窗的一個安靜角落坐下。
吳娜本性并不內向,在濱海時,她熱情開朗,樂于交朋友,否則也不會和蔣晴、林尋他們打成一片。
可奇怪的是,轉學來鹽城這么久,她除了必要的交流,幾乎沒主動結識什么新朋友,大部分時間都獨來獨往,像是用一層無形的殼將自己包裹了起來。
她剛攤開書本,圖書館門口就傳來一陣輕微的騷動。
葉文遠被他兄弟半推半搡地拉了進來。
“遠哥,你看書,我也看書,共同進步嘛!”兄弟擠眉弄眼。
葉文遠無奈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目光卻像有自主意識般,迅速掃過閱覽區,幾乎是瞬間就鎖定了那個戴著毛茸茸白色圍巾、縮在角落里的嬌小身影。
他面上不動聲色,淡然地對兄弟說了句“別鬧”,便徑直走向書架,隨手抽了本書,然后自然地走到吳娜對面的位置,坐了下來。
“吳娜同學,好巧。”
他的聲音很平靜,聽不出什么波瀾。
吳娜聞聲抬起頭,圍巾毛茸茸的邊緣襯得她臉蛋愈發小巧,她看著對面這個陌生的、戴著眼鏡的清俊男生,眼睛里帶著明顯的疑惑:
“唉,你是?”
“我叫葉文遠。”
他言簡意賅。
吳娜眨了眨眼,似乎在記憶里搜索這個名字,忽然想起來:“啊!那個年級第一?”
葉文遠剛想點頭承認,他那個不知何時湊過來的兄弟就大喇喇地插嘴,一把摟住葉文遠的脖子:
“什么年級第一嘛!那是那個周家的小病妞不在,我們遠哥才勉強頂上的!”
葉文遠眉頭微皺,掙脫開他的手臂:“不是這樣。”
但吳娜的注意力已經被“周家的小病妞”這幾個字牢牢吸引住了。
她立刻追問,語氣帶著關切:“周家?是周、詩、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