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傳來塑料勺挖蛋糕的聲音,蔣晴和吳娜顯然沒被嚇到……
“這提拉米蘇比上次的甜……”
蔣晴“嗯”了一聲,吸管戳破可樂杯的“滋啦”聲格外清晰
她定了定神,試著看了兩分鐘,可當鏡頭突然切到床底伸出的那只慘白的手時,她還是沒忍住,倒抽口涼氣,索性把頭埋得更深……
不知過了多久,屏幕上的尖叫和音樂還在繼續(xù),周詩雨卻漸漸放松下來……
王奕的校服上有淡淡的皂角香,懷里的溫度暖烘烘的,剛才被嚇得繃緊的神經慢慢松弛,眼皮開始發(fā)沉……
她打了個小小的哈欠,把臉往柔軟的布料里蹭了蹭,像只找到安穩(wěn)窩的貓,呼吸漸漸變得均勻……
王奕低頭時,正好看見她毛茸茸的發(fā)頂蹭著自己的衣襟,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淺淺的陰影,顯然是睡熟了。
她環(huán)著腰的手頓了頓,悄悄調整了個更舒服的姿勢,另一只手輕輕搭在周詩雨的背上,動作輕得像怕驚擾了什么。
旁邊的蔣晴終于注意到這邊的動靜,剛要開口問,就被王奕用眼神制止了……
她挑了挑眉,轉回頭繼續(xù)看電影,嘴角卻忍不住勾起——原來嚇得最厲害的不是吳娜,倒是看著文靜的周詩雨……
屏幕上的光影明明滅滅,映在王奕的側臉上,她沒再看電影……
低頭望著懷里熟睡的人,指尖無意識地拂過對方被風吹亂的碎發(fā)……
……
放映廳后排的陰影里,陳哲的視線幾乎沒離開過前排那個高挑的背影……
王奕正微微側著身懷里像揣了只小獸似的護著什么,肩膀繃得很直,卻在周詩雨的發(fā)頂蹭過來時,悄悄放軟了弧度……
屏幕的藍光掃過她的側臉……
“喂,看什么呢?”林尋啃著爆米花,胳膊肘撞了他一下
“這片子一點都不嚇人啊,還沒剛才甜品店的提拉米蘇甜。”
陳哲沒應聲,只是盯著王奕環(huán)在周詩雨腰間的那只手……
那只手解數(shù)學題時還能把粉筆字寫得又快又穩(wěn),此刻卻放得極輕,像托著什么易碎的珍寶……他忽然想起上周在操場,王奕三分球空心入網時揚起的下巴……
“她好像……什么都做得很好……”
陳哲低聲說,聲音輕得被電影里的尖叫蓋過一半……
林尋嚼著爆米花含糊道……“王奕嘛,向來這樣,跟個小太陽似的,又亮又扎眼。”
陳哲沒再說話,只是把視線從王奕身上移開,落到前排周詩雨露在外面的發(fā)旋上……
黑暗里,他忽然覺得手里的爆米花有點涼,像剛才沒抓住的什么瞬間——
比如王奕低頭看周詩雨時,眼里那點自己從未見過的、軟乎乎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