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賣部里像塞進了一整個班的人,風扇呼啦啦轉著,吹不散滿屋子甜膩的冷氣和汗味。
蔣晴和吳娜早扎進冰柜前的人堆,蔣晴踮著腳扒著冰柜沿,半個身子探進去,校服后背被擠得皺成一團……
手里已經攥著四支不同口味的雪糕,活像只滿載而歸的小土撥鼠。
“娜娜快看這個!”
蔣晴舉著支火炬,巧克力脆皮蹭到旁邊男生的白t恤,留下道深棕色印子,自己卻渾然不覺……
“這個紅絲絨的!包裝上畫著愛心呢!”
吳娜腦袋卡在兩個人中間,眼鏡滑到鼻尖也顧不上推,舉著支綠豆沙沖她喊……
“拿那個方盒子的!里面有兩層!上次林尋吃的那個!……好吃!”
王奕和周詩雨牽著手站在門口,一動不敢動……
周詩雨盯著冰柜上斑駁的奶油印——不知是誰的手指按上去,又被蹭得一道又一道,像幅抽象畫……(反正挺丑的)
王奕則皺著眉看地上,融化的冰水混著腳印,在水泥地上洇出片深色的濕地……
剛有人踩上去,鞋底“吱呀”一聲,拉出道亮晶晶的絲……
“人也太多了吧……”
周詩雨往王奕身邊靠了靠,聲音壓得低,“冰柜把手好像黏糊糊的……”
王奕點點頭沒說話,從口袋摸出包濕巾,抽了兩張遞過去……
指尖剛碰到,就聽見蔣晴在里面喊:“王奕!詩雨!快進來挑啊!再磨蹭連碎冰冰都沒了!”
吳娜也探出頭,鼻尖沾著點白色奶漬,舉著支老冰棍揮……
“快來快來!這里有草莓味的!”
兩人對視一眼,周詩雨快速擦了擦手指……王奕則把濕巾疊了兩層,才邁步往里擠。
剛到冰柜前,就見個男生舉著支巧樂茲轉身,舔到一半的雪糕尖差點戳到周詩雨臉上……
王奕匆忙伸手一擋,那男生“哎呀”一聲,雪糕啪嗒掉在地上,奶油濺到王奕的白鞋邊。
“抱歉抱歉!”看著王奕冷冰冰的眼神,男生嚇的忙低頭,又伸手去抓地上的雪糕……——扔垃圾桶里。
王奕已經拽著周詩雨退開半步,眉頭皺得更緊——那男生的手指剛碰過掉在地上的雪糕,又直接去抓冰柜里的冰棒。
“選好了就走……”
王奕低頭對著周詩雨小聲說著話,
目光掃過冰柜最上層,精準鎖定一盒包裝平整、沒被人捏皺的酸奶冰……
捏著包裝盒的邊角抽出來,像在拿什么精密儀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