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是在想,公子剛剛叫梁尚書什么,什么老匹夫,有些震驚罷了!”
“嗨~我也不和姑娘裝了,其實我沒讀過什么書,這么文縐縐的其實也挺累的!
我剛剛喊的就是老匹夫,這個老頭不是什么好東西,上次因為籌糧的事還在陛下面前參我,我早就看他不順眼了。要是有機會,我絕對拔光他的胡子!”
蘇巧云掩嘴一笑,比少女多了一些嫵媚,而且是由內而外的那種。封子期現在才明白,女人不是越年輕越好,雖然蘇巧云看起來也就二十歲的樣子,但卻感覺比小翠幾人成熟的多!
“沒想到小侯爺還是如此率真之人!小女子先謝過小侯爺,只要侯府以后多用一些我這里的布便是對我的恩賜了。其他的,巧云也不敢麻煩公子!”
“巧云姑娘做工如此精細,侯府的一應衣服布料當然要從你這里進。不知巧云姑娘是如何得罪了那梁家,又為何會影響到你的生意呢?”
封子期最好奇的還是這個問題,看巧云的模樣,莫不是那老匹夫存了什么歹意,而巧云又沒有答應?
“公子若不嫌煩,我便說與公子聽一下!”
其實蘇巧云的內心也想找個人傾訴一下,尤其是封子期的身份,萬一真有辦法幫到她呢!在這樣的社會,想反抗權勢,只能依仗另一個權勢。
“聽父親說,我們是從陵安郡過來的,那里臨近滄瀾江,河道眾多,素有兆國水鄉之稱。
不僅如此,陵安郡絲織業發達,兆國八成的布匹都出自那里,就連皇家的供應也是由陵安供應。
延河四大布紡,最大的莫過于陵安蘇家!”
“蘇家?你這里叫蘇氏布紡,巧云姑娘和這蘇家有關系?”
“正是我的宗族,但是對我來說這個身份卻是套在我身上的枷鎖,我寧肯出身普通家庭。
父親屬于庶出,在爺爺走后便選擇離開了蘇家,最后來到了這長豐縣落腳。他說他不喜歡算計,更喜歡一家人平淡的生活在一起。
可是蘇家在兆國盤根錯節,豈是我們說避開就能避開的?你不想爭,別人還怕你爭呢!
父母早亡,但是沒想到宗族還派人過來悼念了,我當時想的是他們還有些人性!
可誰曾想他們只不過是想再發揮父親最后一點價值,再利用一次他的女兒罷了!”
“所以這件事就和梁家扯上了關系?”
“小侯爺說的不錯!那梁府有一小公子從小多病,看了許多郎中也不見好,后來梁尚書便找人卜了一卦,說是需要沖喜!”
說到這里,蘇巧云無奈一笑,笑容里滿是苦澀。封子期似乎也猜到了大概的原由,這沖喜之人怕就是這蘇巧云了吧!
“真是天方夜譚,天要收你豈是沖喜就能化解的!難道蘇家還要刻意巴結梁尚書?姑娘為何不拒絕?”
“蘇家不需要巴結任何人,只是和梁府來往密切,做個順水人情罷了。我不過是蘇家一個微不足道的庶出女子,但是在這件事上也能發揮一些作用,何樂而不為呢?
公子方才說拒絕,你認為小女子有能力拒絕么?我們這樣的小人物生在這樣的世家,本身就是一種悲哀,越是想掙脫就束縛的越緊。
不過好在,就在我臨踏入花轎的前一刻梁府的小公子一命嗚呼了,公子不知道我當時有多高興!”
“我知道!”
蘇巧云抬頭看向封子期,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沒有憐憫,沒有憤怒,只有一雙冷靜的駭人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