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治更不用說了,從輔佐先帝到輔佐云霆,他都是第一重臣,沒有之一。對整個朝堂而言,李道師的名字就是一個大山般的存在。不管你多么位高權重,也不管你是什么世家,所有人見到他都是畢恭畢敬。
最可怕的地方就在于,李道師不貪戀權利,更不會結黨營私,甚至連家人都沒有。這樣的人,就是讓帝王最放心的,所以云霆才更加的倚重他。
“任何國家的治理都離不開兩方面,文治武功!陛下,大兆國這些年的治理都很穩定,并未出現太大的波動,但是也沒有什么長進,所以是時候動動刀子了。
這第一刀就是廢除舉薦制度,即便是舉薦的官員同樣需要考核。
第二便是改革科舉,世家和朝中大族對各地官員的掌控日漸壯大,這樣發展下去就是尾大不掉!”
“朕也考慮過這個問題,可是這說起來簡單,真要提出來,那些人還不在殿上跳腳才怪!”
“再跳腳也要做,惡人終究是要有人來當。陛下熟讀史書應該知道,能超過兩百年的朝代都屈指可數,更不要說萬代了,這是為何?
因為新朝初立,一切機構都是輕裝上陣。雖然會勞累一些,但整個脈絡卻很清晰。
但是一代兩代過后你就會發現,國家的各種弊病開始凸顯。更有甚者,一些家族幾代經營官場,對皇權構成威脅。
這就導致,做實事的人越來越少,國家機構越來越冗雜,甚至拖累了整個國家的發展。與其說前朝是因為管理不當導致滅國,不如說是因為這些人的拖累而滅國的。”
“老師一番話,說到了朕的內心。說實話,我真的做了這方面的打算,因為你的那個小侯爺給了朕一些底氣!”
“陛下說的是紙張?”
“沒錯,掌握了造紙之法,我就有了和世家叫板的底氣。只有越來越多的人能讀得起書,那樣我大兆國的人才才會源源不斷。只是朕一直有一個憂慮,那就是成本問題。如果成本過高的話,也將沒有什么意義。”
“這點陛下倒是可以放心,既然這位小侯爺能把東西拿出來,必定是很有把握。雖然只接觸了不長時間,但我也算了解他的秉性。這孩子雖表面浮夸,年紀也不大,但做事卻極有章法。”
“這小子倒是有些能耐,我還沒聽過老師如此夸獎一個年輕人呢。既然老師都說沒問題,那朕就下定決心動手了。
老師剛剛說文治武功,不知另一項有什么建議。”
“說到這個問題,甚至比文治還要重要。邊關不穩,軍事不強,即便民生再好也不過是假象。
其實二十年前,大兆國不缺武將。封泓,鐘淵都是不錯的將才,更是忠心耿耿為陛下辦事。現在鎮守兩側水路的將領也是不錯的守城之才,榮親王更不用說,那是能統領三軍的帥才。正是因為這些人的存在,才震懾了番邦宵小。
不過現在嘛……恕老臣直言。年輕一代中可為將才的都沒有,更遑論有帥才之姿的了。這些人畢竟年紀大了,還是要有人接手才是!”
“這個問題我也和云榮商議過,朕準備今年在禁軍里培養一些人。他跟我提過封子期那個練兵之法有可取之處,想借鑒一番。只是朕心里仍舊不踏實,他才和封泓學了點皮毛,真的能擔此大任么?”
李道師捋了捋胡須,似是在思索云霆的話。良久,李道師才鄭重的開口道:“陛下不了解,不放心也屬正常。但老臣整日在侯府卻看得真切。
這練兵之法老臣聞所未聞,不可能是出自封泓之手。依我看,這就是那小侯爺自己琢磨出來的。”
“什么?他自己琢磨出來的,他有那本事?”
“何止,他本事大了去了。陛下有所不知,他給那個衛隊講理論的時候小老頭也跟著看過。他稱之為戰術體系的東西簡直天馬行空,但每每都能說到重點,就連我聽了都感覺受益匪淺!
不管是小規模作戰,刺探,還是大規模戰斗的演練。哦,還有那個沙盤,可以按照比例還原某處地形,簡直是一目了然。他們就是用這個東西推演戰爭走向和制定作戰策略。
還有他培訓的那些先生,簡直就是為我大兆的文治量身而做的。如果真的能在大兆普及這種教育方式,那將是惠及后代的大功德。”
云霆震驚了,云崢也震驚了。平時能聽李道師點評幾句年輕人都不容易,但是說起封子期來卻是侃侃而談,毫不吝惜贊美之意。
“老師,我知道這小子有些能耐,但卻沒有達到這種程度吧。依老師所言,這小子豈不是有將才之姿。”
“何止,依老夫看,封子期為將則是帥才之姿!為官,則是治國之良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