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只用了三分力道,老人仍身子一顫,“哇”地吐出一口瘀黑稠血。
血出之后,李觀魚渾濁的雙眼竟漸漸清明,原本僵硬的肩背也稍稍松緩。
他緩緩抬首,目光逐一掃過眼前眾人,最終落在云知閑臉上,啞聲開口:
“多謝小友相救,老朽和擁翠山莊都欠你一個天大的人情。”
他雖口不能言,身不能動,卻并非對外界全無知覺。
李玉函私下為了柳無眉所做的一切,都被他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這位老人一生秉持俠義、俯仰無愧,臨了險些因為一個女人而晚節不保,還要連累五位好友。
沒被李玉函這個逆子氣死,都算他功力深厚。
“觀魚兄,你終于能說話了。”
幾名黑衣人見狀全都喜出望外,迫不及待地問道。
“觀魚兄,那幾封寫給我們的信究竟是不是你的手筆?”
李觀魚怒道:“你們糊涂,我怎會讓你們來做這種事,這全都是那個不孝子假冒我的名義做出來的好事。”
“這”
“我早就說過,觀魚兄不可能讓我們來行不義之事。”
“這誰能想到,李少莊主可是他親兒子。”
“幸好這位云小友來得及時,才免了你我犯下大錯。”
“不錯,此恩不可不謝。”
幾人一同轉向云知閑,鄭重拱手:“多謝小友相助之恩,我等感激不盡。”
云知閑趕緊起身回禮:“幾位前輩使不得,這一人一禮折我十年壽,五人可就要了老命了。”
幾人一愣,隨即不由得齊聲大笑,廳中肅穆之氣頓時緩和不少。
“小友果真是個妙人,這個朋友,我們交了。”
“既是朋友,便該坦誠相見。”
“說得有理。”
話音落下,其中四人相繼摘下面巾,露出真容。
唯獨一人仍靜靜立在原地,黑巾覆面,并無動作。
云知閑頓時便明白,此人應當就是那水母陰姬的老情人,司徒靜的父親,雄娘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