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在濟南吃了一次虧后,楚留香這一路上確實安分了許多,看起來是真認了命,打算乖乖跟著云知閑回無爭山莊。
但云知閑依然沒有放松警惕,每天都會請他喝下一壺酒。
那酒并無什么奇特之處,唯獨在飲用者運轉內力時,會迅速散去全身氣力,令人四肢麻痹。
如此一來,即便楚留香再有詭計,只要提不起內力,便掀不起什么風浪。
馬車從濟南到真定,再穿越太行山至太原,無爭山莊已近在眼前。
入城時,云知閑如約解開了楚留香身上的鎖鏈,并遞給了他酒壺。
“太原都已經到了,想必你也不會再跑,楚兄,歡迎來到無爭山莊。”
楚留香活動了下有些僵硬的筋骨,仰頭飲了兩口酒,方才笑道:“云兄請人來做客的方式,一向都這么特別嗎?”
云知閑歉意一笑:“不,只對你特別,誰叫你是獨一無二的楚留香呢。”
楚留香搖頭笑道:“這話若出自美人之口,想必我會更高興一些。”
“北方美人雖不比江南溫婉,卻也別有風韻,楚兄若有興致,我可帶你到太原城中的風月樓里逛一逛。”
楚留香搖搖頭:“好意心領了,但我現在更想早一些進到無爭山莊,看看云兄到底想請我來做什么。”
“你就不怕我真的把你交給官府嗎?”
“云兄若真想這么做,我也不好讓你失望,只好舍命陪君子了。”
云知閑大笑兩聲:“你都這么說了,我又豈能真的把朋友送進大牢,我若是敢做賣友求榮這種事,姑父怕是會把我逐出無爭山莊。”
“聽聞原老莊主深居簡出,江湖中人多有猜測,有人說他體弱不能習武,故避而不見,也有人說他深藏不露,武功深不可測。”
楚留香緩緩道出所知傳聞,目光微動,“卻不知,哪一種是真的?”
云知閑神色平靜,只淡淡道:“我只能告訴你,他從未在人前顯露過武功。”
他沒有說原東園會不會武功,但楚留香已經聽了出來。
以云知閑的眼力,與一個人相處二十多年,怎會連對方會不會武功都看不出。
唯一的解釋,便是這位原莊主隱藏的太深,連他也看不出深淺。
“這位原莊主恐怕心里也藏著什么秘密,不然也沒有必要如此隱藏自己。”
楚留香心里暗自琢磨。“云知閑強行將我綁來,會不會也和這秘密有關?”
“你不必多想。”云知閑彷佛看出來他在想什么,出聲解釋道。
“我請你來,并不是讓你來查案的,只是讓你來當個工具人,陪我走個過場而已。”
“工具人?”楚留香啞然失笑,“這形容倒是貼切的很。”
“只是你這樣說,未免太傷我的心了。”
云知閑不在意地笑了笑,轉身駕著馬車繼續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