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瞧不上你,不是一樣要和你一起坐在這里?”
胡鐵花似乎總喜歡瞪著別人,他現在又在瞪著姬冰雁。
“你個死公雞,你難道以為我瞧得上你嗎?”
云知閑望向楚留香:“他們以前到底是怎么成為朋友的?”
楚留香略一沉吟,微笑道:“或許是老天注定的緣分。”
這種莫名其妙的回答,云知閑竟贊同似的點點頭。
“也是,若不是老天強行撮合,怕是綁也很難將他們兩個綁到一起去。”
楚留香看了眼那頭互相看不順眼的兩人,又轉過頭來看著云知閑,笑了笑。
“可你好像和姬冰雁相處的很好。”
云知閑挑眉:“哪里好?”
“哪里都好。”楚留香溫聲道,“他除了我和胡瘋子,幾乎沒有別的朋友。”
云知閑笑道:“也許只是因為他和石駝一樣,平等地瞧不上每一個人。”
“可他卻瞧得上我們,還有你。”
云知閑抬起頭:“世上像你我這樣的人本就沒有幾個。”
楚留香眼含笑意:“那能成為你的朋友,我是不是也應該感到榮幸?”
云知閑理所當然的點頭:“你當然應該榮幸,要知道,我也不是每個人都能瞧得上的。”
他瞥了一眼那邊躁動不安的胡鐵花:“起碼有人要做我孫子我都會嫌棄。”
楚留香搖頭失笑,還好這句話沒有被胡鐵花聽到,不然又要是一陣雞飛狗跳了。
夜晚,幾人睡在帳篷中,石駝卻依著駱駝而睡。
似乎如姬冰雁所說的一樣,他寧愿相信駱駝,也不愿相信人。
云知閑知道他就是當年華山七劍中最負盛名的仁義劍客皇甫高。
他雖然在石觀音的手中活了下來,卻也變成了現在這副慘絕人寰的鬼樣子。
他同情他,也敬佩他,只可惜,他也不知道該如何拯救他。
或許,他也不需要別人的拯救。
一個從名滿天下的劍客淪落為又聾又啞又瞎的殘廢,卻仍能直面慘淡的人生,這樣的人又豈需要別人去救。
一夜之后,眾人重新上路,石駝還是那個石駝。
但胡鐵花已經被烈日曬成了一趴干菜。
他連與人斗嘴的興趣都提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