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實在想不到。
陸鈺真能借大道筆神通,在宿命長河演化因果,以無垢尊者為錨點,栽培扶持一座座“神游世界”。
這已經超脫了凡俗所能理解的“布局”二字。
“禪師告訴我,那些神游世界,是一片片花瓣。”
謝玄衣道:“我們所在的這座世界,才是花蕊……”
“佛門有云,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
陳鏡玄垂下眼簾,道:“或許禪師讖言中的花瓣花蕊,便是這么個意思……花瓣可落,花蕊不可亡,倘若宿命長河只能存在一座世界,那么便是我們現在所處的這座世界。”
是了。
這也是謝玄衣心中所想。
“因此,陸鈺真借【大道筆】演化因果。”
陳鏡玄抬起頭來,喃喃說道:“我能借【渾圓儀】看到一條命運長線,他則是能親自演化這些命運長線……”
倘若北境要發生大戰。
陳鏡玄需步步謹慎,如履薄冰。
而陸鈺真……則只需在神游世界之中,親自體會,親身演化。
這樣的敵人,何其可怕?
“所以,我才懷疑,妖國那邊的謀士是紙道人。”
謝玄衣輕輕一嘆,頗為頭疼。
“不。”
陳鏡玄依舊是搖頭,聽完了神游故事之后,他的神色反而更加堅定:“這件事……恰好證明了,妖國這些妖潮的組織者,不是陸鈺真。”
謝玄衣怔住了。
“這紙道人,如今剛剛在宿命長河之中開始演化。而且最為重要的那座神游世界,已經被你破壞。”
陳鏡玄笑道:“他在那座神游世界中,幾乎掌控了整個大褚,也嚴重滲透了妖國……若要拿那片‘花瓣’與‘花蕊’相比,當是如何?”
“陸鈺真剛剛經歷了圣后慘敗,押寶錯誤,付出了慘痛代價。”
謝玄衣道:“這座‘花蕊世界’,自然不能和那片‘花瓣’相比。”
“這便是原因。”
陳鏡玄一字一句說道:“即便在那座神游世界,紙人道尚不能直接號令天凰宮,大猿山發起南下之戰……如今這些妖潮,陸鈺真又如何干預?若是我沒猜錯,陸鈺真如今能做的……只有借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