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想說什么……”
褚果打斷了白鸚的對話,輕描淡寫說道:“天亮之前,我就會離開,但戒嚴不會結束。如果下一撥妖潮極其猛烈,那么今夜所有踏入城主府城樓范圍的修行者,都會被書樓列為‘審查’對象。”
白鸚瞳孔微微收縮。
這是陳鏡玄刻意布下的“誘餌”么?
不。
哪有以“皇帝”作餌的,這個做法實在太激進,不像是陳鏡玄的手筆。
“而且,如果從安危角度考慮,這一行來到鎮海臺……最危險的環節,便應該是與你見面吧?”
伴隨著一道略帶自嘲的輕笑之聲。
褚果不再托腮,他緩緩轉過身子,背靠城墻,雙手輕松地搭在墻頭。
二人目光對視。
“仁壽宮尚在之時,你受其重用。”
褚果一字一句說道:“如今你我只隔著十丈,我是筑基境,而你是陰神十五境,想要殺我,應該比外面那些妖靈容易許多。”
這番話的內容很是沉重。
但褚果說起來卻十分輕松。
“陛下說笑了。”
白鸚冷冷開口:“仁壽宮重用我……只是因為‘鎮海臺’不可丟。至于殺陛下,這十丈雖近,可卻與天塹無異。”
她注意到了二者之間飄落的雪屑。
雪主一定就隱在褚果身旁虛空之中,自己入府之前,卸下了本命寶器。
倘若動手,迎接自己的,便是雷霆反制!
除此之外……
白鸚還注意到了一個細節。這個年輕皇帝的身旁腳邊,立著一把收放整齊的紙傘,靠在城墻不起眼的陰暗角落。這把不起眼的紙傘,隱隱散發著讓她也感到凜冽的勁氣……這似乎是一把劍?
這年輕皇帝竟然還是一個劍修?
“其實我不想讓她跟過來的。”
褚果伸出手掌,接住些許飄落的雪花,略顯遺憾地嘆息一聲,笑著說道:“但這畢竟是先生的命令,我親自來鎮海臺,已經算是不顧大局的任性之舉。哪怕我信得過你,先生也信得過你……但總是要留些手段,希望白鸚特使不要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