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白衣女子身旁,還跟著一位佩戴鐵面的青年。
鐵面青年聽聞此言,當即就要站起身子,一雙銅瞳瞪大,眼中滿是怒意。
西寧城,的確是崇州要地,是商賈重城。
但以往在謝氏面前,西寧侯總是禮敬有加的。從前每年謝氏派遣使者來此,都是西寧侯專程迎接。
謝氏……畢竟是大褚排名前三的世家!
可如今,境況則大有不同了。
自仁壽宮事變,謝氏沒落,西寧城便對江寧的書信置之不理。
如今能有人迎接,便已算是“賞面”。
所謂世態炎涼,便是如此。
人走,茶涼,只需俄頃。
“銅牛,不可。”
鐵面青年尚未發作,一道輕喝便傳至心湖,旋即一枚雪白手掌,輕輕搭在其肩頭,將其壓了回去。
謝月瑩站起身來,笑著說道:“朱公子說得不錯……此次來訪,畢竟唐突,朱公子愿意相迎,安排宴席,月瑩實在感激……”
說罷。
游船響起輕微震顫之聲,靠岸了。
朱公子不待更多,便先行下了船,他皺著眉頭,望著卑躬屈膝的迎船小廝,上前就是一腳。
啪一聲!
靠船最近的小廝被重重揣倒在地。
“說了多少次,靠岸要輕些。”
朱公子冷冷說道:“舍不得‘融雪符’?侯府每年給你們多少銀……連這點差事都辦不好?”
小廝們紛紛跪倒在地,磕頭如搗蒜。
“今兒是什么日子,沒和你們說么?”
朱公子皺了皺眉,望向遠方,又道:“那幫腌臜玩意兒,還不快趕走……真是看了心煩……”
此言落定,便有侯府侍衛,向遠處渡口奔去,開始驅趕替貨船開冰的那些苦力。
“這姓朱的……”
跟隨在后的銅牛,看到這一幕,忍不住咬牙,當場就要發作。
但想了想,礙于大勢,只能忍讓。
“抱歉。”
做完這些,朱公子又笑瞇瞇折返回來,擺出一副得體紳士的模樣,伸出一只手,想要接引謝月瑩下船。
“這兩座渡口乃是我家私用,偶爾接些生意,今兒本來叮囑過的,奈何總有些家伙們不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