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以清從靈堂走出的時候,面色暗沉,眸色漆黑。
她的寶貝妹妹就躺在里面,不會再醒來了。這些想法一蹦到腦子里,沈以清覺得自己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了,她手緊緊地握著,她只能靠著手心的劇痛來維持自己的清醒。
“沈以若,你怎么那么狠心……”年輕的女人咬著牙顫抖道,說到一半,又泄了氣。
“……別把我自己留下。”她終究是悲傷地失去了力氣,不顧形象地癱坐在地上,掩面哭泣。
沈以清回到家時已是傍晚,她好像又變成了精明干練的沈總??吹剿M門,管家立馬迎了上去:“小姐,你怎么回來了,醫(yī)院那邊的人說,小小姐現(xiàn)在還不能出院,你要不要去看看?”
聽他提到小小姐,沈以清幅度極大地轉(zhuǎn)過身,漆黑的雙眸緊緊地盯著管家的臉。管家也是沈家的老人了,也算從小看著二位小姐長大,他現(xiàn)在看到沈以清這副失了魂的樣子,心中不免酸澀。
“這可是二小姐最后留下的孩子了。”
沈以清像是被刺到了一樣,一言不發(fā)地走了。她走進了沈以若的房間,雖然沈以若高中畢業(yè)之后很少回來住過,但是對沈以清來說,那間屋子里有著她們最美好的回憶。
“寶寶,不要喜歡他,和姐姐在一起好不好?!彼蜃诖策?,混沌了一個下午的腦子里閃過了很多的畫面。
18歲的沈以若帶著一個高挑的青年回家,甜蜜地介紹著,這是她談了三個月的男朋友,并且有結(jié)婚的打算。
她那時強忍著心痛,和想要把沈以若關(guān)起來獨占的欲望,點頭說了聲好。
沈以若沉浸在帶著男朋友見家長的愉悅中,沒注意到她的姐姐的異常。家里的父母都已故去,只要沈以清點頭同意,他們就可以結(jié)婚。
當晚,沈以清接到了好友失戀在酒吧買醉的電話,凌晨一點她悄悄走出了房間。老宅的隔音算不上好,她一出門便聽到了細弱的shenyin聲,家里一共就三個人,是誰的聲音不言而喻。
她要下樓,就必須經(jīng)過沈以若的房間。走得越近,她聽著shenyin聲逐漸高昂,還伴隨著幾聲男人的低喘。
她逃也似的跑掉了。
回憶到這里戛然而止,沈以清突然有些后悔,當初為什么沒有強制地把妹妹留在身邊。如果沒有那個男人,不生孩子,事情又怎么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
嬰兒床上的孩子還在安睡,病房的門被輕輕地推開,一個女人像鬼魅一樣地走了進來,她慢慢地靠近嬰兒床,向里面幼小的孩子伸出了手。
“這可是二小姐最后留下的孩子了?!惫芗覈@息的聲音突然在腦海中響起,沈以清的手僵硬地停在空中。
她在干什么,她剛剛想要把那孩子掐死!
她懊惱地坐在了旁邊的病床上,身上的無力感如潮水一般涌來,沈以清再也不想抵抗,沉沉睡去。
……
這一年沈約15歲,她學習成績優(yōu)異,市里最好的高中已經(jīng)提前和她簽約了,不需要考試,等到開學的時候可以直接去上學。時間空了下來,她會給自己報一些課程,上一個鋼琴班剛剛結(jié)束,她又給自己報了一個舞蹈班。
自小就沒什么人管著她,她唯一的親人就是沈以清這個姨姨,不過兩個人在同一個屋檐下生活了15年,關(guān)系依舊不冷不熱。
沈約幼時也很期望得到親情,她當時很不解,為什幺姨姨看起來那么討厭她,偶爾又會對她很好。她再長大些,從管家那知道了自己母親的事情,原來是因為她媽媽因為生她難產(chǎn)而死,姨姨因此怨恨她。
她心里表示理解,但覺得這種不負責的態(tài)度真的不像是一個成熟的大人會做出來的。
今天舞蹈課程結(jié)束得有些晚,她在那里洗完澡后已經(jīng)是晚上八點多了。沈約看了看手機也不急,反正她是沒有家庭門禁這種東西的,甚至不回家住都無所謂,沈以清養(yǎng)她的原則就是活著就行。
沈約回到家時客廳的燈還是亮著的,她有些詫異,如果她記得沒錯,今天沈以清應該在另一個城市出差才對。
她向落地窗那邊走去,發(fā)現(xiàn)女人靠著墻躺著,雙眼緊閉。
睡著了?沈約站了一會,不確定要不要把她叫起來,沈以清穿的少,即使是alpha,在這躺一晚上也可能會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