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德運拍拍身上莫須有的灰,興致勃勃道:“咱立刻找家茶樓,散播消息,爭取盡快讓此消息傳遍整個京城!”
劉子吟笑著搖搖頭:“背后之人在極力散播開海之事,一旦我等露面,必被抓。”
何況士子們聽聞此事,只會覺有辱斯文,又豈會與同窗好友議論?
胡德運神情一變:“那該如何是好?”
劉子吟還未開口,少年的聲音響起:“找那些婦人!村子里的婦人最喜說東家長西家短,此等獵奇之事,她們聽后必要品論一番,再與他人談論。”
劉子吟贊賞地看向周既白。
原以為他滿身的書生意氣,必看不慣如此手段,不成想他竟還能出主意,且說到要害之處。
“讀書人一貫自視甚高,將天地君親師掛在嘴邊,可若他們信奉的師生之情在那些他們瞧不起的白丁眼中是污穢的,且還反過來鄙夷他們,他們必定難以忍受。”
劉子吟又細細與周既白講解一番。
周既白思索片刻,瞬間了悟,當即道:“事不宜遲,我這就去找婦人。”
“周老爺還要參加春闈,此等齷齪之事周老爺萬萬不可沾染。”
劉子吟立刻制止。
“對對對,他不能去。”胡德運附和完,便皺眉:“屋子里就這么幾個人,楊夫子被不少士子熟識,劉先生又體弱,走幾步便要咳上一咳,還有誰能干此事?”
又念叨一句:“陳大人太過節儉,都已是四品高官,身邊怎能連伺候的人都沒有,瞧瞧,這會兒要辦事了連個人都找不到。”
說完發覺沒人回應,他便抬眸看去,就見三人正用奇怪的眼神盯著他。
胡德運緩緩抬起手,指著自己的鼻子,試探地問道:“你們不會要我去辦此事吧?”
“胡老爺再難回官場,不怕辱沒名聲。”劉子吟頓了下,繼續道:“若東翁出事,這京中又有多少人盯著胡老爺?”
胡德運腦子“嗡”一下,只覺渾身都麻木了。
他好歹也是從四品官位上退下來的,如今竟要讓他去當那長舌婦?
“不成不成,我怎可干那等事!”
周既白對著胡德運拱手,恭敬道:“懷遠一直與我說,若非胡老爺,寧王平叛必定死傷無數,胡老爺有勇有謀,且極有能耐,可惜時運不濟,才落得如此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