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完該辦的事,陳硯便收拾東西準備離京了。
陳硯想將楊夫子接到松奉,一來松奉的氣候溫暖,對畏冷的楊夫子更好;二來是往后他要在松奉建學院,這山長之職他想留給楊夫子。
想要成大儒,楊夫子需得時常講學,且要桃李滿天下。楊夫子如今在士林中名氣極大,若在松奉講學,必能引得天下士子前往松奉。
有人才,這開海才好辦。
楊夫子卻以“我需得護著既白參加明年的春闈”為由推辭了。
陳硯也不忍既白一人參加會試與此后的殿試,便對楊夫子道:“夫子待既白考完再來松奉就是,知行叔時常要往返京城與松奉,夫子明年五月隨知行叔一同來松奉就是。”
楊夫子斜眼瞪陳硯一會兒,又重重嘆息一聲:“你就折騰老夫吧!”
他都五十多歲了。
見楊夫子不滿,陳硯便說起松奉的海如何遼闊,海浪拍打礁石時氣勢如何磅礴,海魚如何多,若泛舟海上垂釣,又是如何愜意。
“夫子為學生與既白辛勞這么些年,如今終于要卸下重擔,學生必要接到身邊好生侍奉。”
如此這般一勸,楊夫子心動不已,當即答應陳硯待既白考完就動身去松奉。
為免友人相送,臘月十五這日,陳硯悄然離開京城,前往通州碼頭。
彼時,船上已掛了他的官牌,船上插了三面官旗,分別是“松奉知府”、“資治尹”、“松奉市舶司提舉”以及陳老虎的“松奉千戶所千戶”。
待陳硯與陳老虎等人上了船,官船便一路向南。
陳硯原本想趕回老家過年,因朝考耽誤,已然來不及。
臘月二十九這日,船到了宣州,陳硯就讓船靠了岸,又給船員們放了假,就帶著陳老虎等人上了岸。
與京城比起來,宣州的風要溫和些,劉子吟的咳嗽有所好轉,也就與幾人一同下船湊熱鬧。
因明日就是除夕,宣州城內四處都是攤販的叫賣聲,還有不少村里人進城辦年貨的,頗為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