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青闈握著匕首的右手顫抖不止,雙眼通紅,臉上是痛苦與不甘。
陳硯靜靜看著他:“你為何要如此害我?”
語氣并無責備之意,卻讓陳青闈忍不住落淚。
“他們抓了我兒子,我不對你動手,我兒子就要沒命。”
他痛苦地閉上眼:“家樂從出生就跟著我受苦,我不能讓他這么點小就沒命。”
陳硯最近一直忙于貿(mào)易島之事,其他都放在一邊,根本沒有注意家樂那小家伙什么時候不見了。
陳青闈再次睜開雙眼,雙眼已盡是絕望。
藏在屋子里的人剛要沖出來,就見陳硯手指在把手上敲了兩下,便只能再次隱身。
這一切并未被陳青闈發(fā)覺,陳青闈緩步往陳硯靠近。
“阿硯你是天縱奇才,是我陳族的未來,我對你動手,就是將整個陳氏一族拉下來,是陳氏一族的罪人。可我不對你動手,家樂就會沒命,我爹娘、陳川都會沒命……”
陳青闈走到陳硯面前站定,痛苦地盯著陳硯:“我走投無路了,你別怪我。”
話畢,他的匕首舉到半空,再狠狠朝下,殷紅的血飛濺而起,沿著青磚緩緩流出,被門檻擋住,逐漸在門檻出匯聚,行成一條殷紅的溪流。
濃烈的血腥味從屋子里飄散出來,守在外面的護衛(wèi)們大驚,立刻去推門,卻發(fā)覺門被拴住。
外面的護衛(wèi)當即破門,立刻朝著里面沖去,瞧見里面的情形,他們聲嘶力竭地呼喊:“硯老爺!”
在一片驚呼中,一名小廝緩緩從門口經(jīng)過,往里面瞥一眼,就見到陳青闈撲到陳硯懷里,殷紅的血沿著陳硯的官袍滴落到地上,碎成一朵朵血花,再匯聚到一處。
一向從容的陳硯,此刻卻是呆呆坐在椅子上,仿佛毫無生氣。
小廝收回視線,快步經(jīng)過那屋子,出了府衙,一頭扎進街上的人群里。
天色才蒙蒙亮,松奉城的街道上就已人來人往。
早有攤販在路邊支起攤子,蒸籠、鍋里熱氣騰騰,香味朝著街道飄散而去,與其他攤位飄來的香味纏斗,努力為自家攤位拉客。
客人被某種香味吸引,就著路邊的攤位一坐,或點一籠包子,或點一碗面,亦或是餛飩,就能與同桌素不相識的人聊起今日的登島。
只要聊起貿(mào)易島,所有商賈都是一片向往。
他們待在此地,為的不就是登上那夢寐以求的貿(mào)易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