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高家!
陳硯即便心里早就猜到,聽到高明遠(yuǎn)親口說出來,心口的怒火依舊燃遍全身。
他雙手緊緊握拳,整個人如同一張繃緊的弓直直地立在白茫茫的雪地上,箭指轎中的高明遠(yuǎn):“我陳硯必會金榜題名,進入朝堂,將你整個高家拉下馬,讓你高家再無翻身可能,你高家盡管來攔我!”
高二公子的臉色已是鐵青:“想扳倒我高家的人多得是,可惜無人成功,就憑你一個農(nóng)家子也配?”
這三年高家暫時失去了最大的依仗,多少人攻訐,照樣屹立不倒。
他高家能在平興縣屹立多年,其中底蘊哪里是一個小小的秀才可比。
即便陳硯真是一頭猛獸,在如今也不過是一只牙都沒長齊的幼獸。周榮已經(jīng)掉入陷阱,陳硯根本不可能拉得動他,只能被周榮拖著一同墜入陷阱。
便是陳硯不想救,他也會將繩索套在陳硯脖子上。
既已經(jīng)設(shè)了局,就不會讓陳硯輕易逃脫。
陳硯臉上的戾氣絲毫不加掩飾:“就憑我是平興縣人,憑你們高家在平興縣失了民心!這片地要長出新的大樹,老樹也該腐爛倒下了。”
最近陳硯一直在想,他不過是拒絕了高家,高家何必跟瘋狗一樣死咬著他不放。
就連周榮的親兒子周既白都沒他這等特殊待遇。
縣試、鄉(xiāng)試乃至院試,高家處處阻攔,仿佛與他有血海深仇。
明明高家如今也是岌岌可危,卻不將所有精力放在護著自身,反倒是始終將獠牙對準(zhǔn)了他。
如今他想明白了。
從他拒絕高家的拉攏那一刻起,他就站在了高家的對立面。
說句不要臉的話,就是高明遠(yuǎn)看出了他的潛力。
若陳硯是其他地方的所謂神童,高家拉攏不了也不會多在意,可陳硯是平興縣人,是高家地盤上的人。
高家的根在平興縣,并一直吸平興縣的血。
凡是從平興縣考出去的人,一入官場就深深打上了高家的烙印,高家是絕不會允許自己的地盤上出現(xiàn)不可控制的勢力。
他不投靠高家,一旦真的金榜題名,入了朝堂為官,他的家族必會因此漸漸壯大。
一旦再起來一個家族,必定會蠶食高家的根。
到時平興縣的士子除了高家,還會有其他家族可投靠。
這對于高家來說無異于釜底抽薪,比從外界來的打擊更致命,所以高家必要斬斷他的晉升之路。
周榮原本屬于高家,后來因為科舉舞弊案脫離了高家,又中了進士,這便徹底觸動了高家的逆鱗。